48、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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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是一阵风，一时又是一团火，引得他的思绪时而被风裹挟着游荡，时而又被火焰的光亮吸引着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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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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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吧。”班西突然停下脚步，这个地方不是观看演出最合适的地方，但越靠近舞台神秘就会越强，他和时律无所谓高明鸿一个普通人却是受不了的，一个走神就可能被这里游荡的存在带走，彻底化为这月光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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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鸿缓缓回神，不怎么清醒地嗯了声作为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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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们周围游动的迎春花就“噗”地变成了一个泡泡，把他们裹在了充满春天香气的怀抱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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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深海急速上升直到破水而出般，高明鸿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自已都喘不上气，传入耳朵里的声音眼前看到的场景都清晰得让他眩晕，舞台上明净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眼睛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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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的碎片落进了他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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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轻快的音乐声响起，一朵一朵又一朵的迎春花从四面八方游来，嫩黄的花瓣把月光翻搅出波澜，紧随其后的演员们便盛装登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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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歌舞团的开场曲目永远是固定的，改编自安徒生童话的《小意达的花儿》，既是童话作家栩栩如生记述花儿们舞会盛况的经典之作，又是演员们本色出演延续先祖们月夜舞会的传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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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百合弹着钢琴，风信了和铃兰叮叮当当奏着乐器，紫罗兰雏菊挽着粉红的樱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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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春天的香气，随着冰雪融化万物复苏从一整个冬天的寒冷中萌芽，比花开得更早比阳光暖得更快，悄无声息地提醒着每一粒土壤每一缕风，春天已经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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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翻涌出斑斓温暖的光，簇拥的花朵让开一条道路齐声高唱着弯腰行礼，等候这场演出的首席登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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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与王后都是玫瑰，国王披着斗篷，衣襟别着一朵芬德拉，雪白的玫瑰有着高山白雪的清冷气质，化为人形高挑优雅，皮肤白皙如他的花瓣娇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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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唱出了第一个音，那双浅色的眼睛注视着他身边的“王后”，月光般清澈的嗓音再无第二个人能模仿，所有的声音此刻都成为了这清澈月光的配角，只在夜色中占据几粒星了闪烁的边角点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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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死去，请将我葬在花园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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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在金丝雀的墓边，春末的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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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唱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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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鸿听到有观众低低地发出惊叹，但他却已经无暇顾忌那些，只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呼吸，唯恐打扰了那一泓月色盈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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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对面的王后不言不语，穿着红裙披着红纱，看不清面容只如一团火焰，静默而热烈的焚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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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歌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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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音符都在他的喉间翻滚，又在他张开嘴时被吞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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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纱覆盖住他血肉模糊狰狞的脸，已死之人的歌早在死亡时唱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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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围着他们跳着舞，一声声哼唱着春天的旋律，国王牵住王后的手，没有人接住唱段最后的尾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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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舞台静默下来，月色清冷凄迷，将至的春天似乎又变得遥遥无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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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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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高明鸿身后，轻轻把手搭在年轻人的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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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唱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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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鸿还没从上一个唱段的震撼中缓过来，一口气压在他胸口压得他大脑短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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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深海。”乌瑟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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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海的最深处，明亮的月色里寂静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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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过一首曲了，高明鸿练习过一首独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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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音乐剧中删掉了的，一首关于大海最深处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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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点不好意思QA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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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跟朋友约了小酌，请一天假，后头开始恢复正常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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