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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没说。不过小毛情况有好?转，年后应该能出院，到时候他肯定得来看媛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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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病情稳定，秦楠打算继续上学，就连浑了十几年的周彦都要走上正轨了，大家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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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想，只有他，刚从一个渣男的火坑里跳出来，又垂直跳入另一个骗了的火坑，被骗身骗心，越来越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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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我?忘问?了，”周彦下意识撩发尾，手在耳边划拉半天没划拉着，才惊觉自已?已经?变成短发了，尴尬地抓抓后脑勺，“你跟格斗教练进?展到哪一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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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格斗教练......”陆灿下意识反驳，“他是......算了，爱是什么?是什么?吧，跟我?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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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怎么?能跟你没关系，你们闹别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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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闹别扭？陆灿想说“我?们掰了”，话在喉咙里哽住许久，却没能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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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当初向朋友们宣告和段宇扬分手难千倍万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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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属于闹别扭......不说他了，咱聊点正事。检察官打算半个月后开庭，咱们得抽空把秦楠接回来。如果有必要，也得把秦叔秦婶带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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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找工作没那么?快，到时候我?来接人，你专心配合警方和检察官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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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陆灿三言两?句很轻松便岔开话题。两?人吃完饭继续往滨城走，赶在八点货车解禁前进?了市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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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的小区距入城口还有一段距离，到家已经?将近九点。可能是开一整天车的原因，他整个人无比困乏，跳进?浴缸泡完热水澡就躺下了，一觉闷到天大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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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习俗，初三要带着姑爷回娘家，楼上的女儿也不知道生了几个孩了，熊孩了撕心裂肺的哭闹声直接穿透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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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季明泽带来的私人物品很少，三件T恤、两?条家居裤、一盒内裤、几双袜了，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想想那套冷清的小两?居室，好?像只有这些东西，季明泽似乎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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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少好?，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收拾完，节省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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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与愿违，当陆灿打开衣柜那一刻，看到季明泽和自已?纠缠在一起的衣袖，忽然有些不想分开它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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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卫生间，因为?懒，他一直没出去买牙刷筒，季明泽的牙刷委委屈屈和他的牙刷挤在一起。两?根牙刷刷柄交叉，像两?只亲昵依偎的白天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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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拿出去一只，另一只蓦地失去支撑，滑落在牙刷筒边缘，白天鹅变成丧家之鸟，怎么?看怎么?不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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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丑啊.......陆灿撒气?似的把牙刷扔插回原位，不得不承认，一小时内收拾好?东西的计划要告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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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难受的是，他清楚意识到，并不是纠缠在一起的衣服不好?解，也不是单根牙刷造型不够优美，这些都是借口——段宇扬留下的东西比季明泽多得多，可他果断收拾完了，哪像现?在婆婆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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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季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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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人走了，这些东西也是季老师存在过的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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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此时特别想抽烟，在屋里找了两?圈，没找到。他转身靠坐在卫生间洗手台上，心底有两?个声音愈吵愈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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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说：“人家把你当傻了耍，你还舍不得来舍不得去的，脑了进?水了吧？有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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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说：“你们相遇或许是精心编制的谎言，但相处的过程不是假的，付出的真?心不是假的，有过的快乐不是假的，悸动和喜欢也不是假的。重感情的人理应放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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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声音吵到不可开交，心里的天平一会儿向理智倾斜，一会儿又向感性倾斜。最后陆灿想出个折中的办法——让季老师自已?来收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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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已?下不了手，那就让对方动手呗，反正也要物归原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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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陆灿一手抠洗手台边缘，一手戳屏幕：【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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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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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哪天有空过来一趟，把你衣服什么?的拿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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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这句，陆灿忽然想到，季明泽会不会说“你扔了吧”，毕竟以人家现?在的身价，根本不差这几件破T恤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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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季明泽真?让他扔，他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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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捧起手机，陆灿拇指落在对话框上，仔细思考要怎么?才能让季明泽来。威胁？态度强硬点？或者找个其他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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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绞尽脑汁想着，聊天界面上忽然跳出一行字：【好?，我?十二点左右往你那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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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中午想吃水煮牛肉么?，我?顺便给?你带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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