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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谢莲在,必然会将谢芙照顾得妥帖,谢逸自然松了一口气。一出来,院儿里又来了许多人,大夫也提着药箱来了,谢迎、荀宪等人也赶了过来,白钦同白夫人则陪着谢三夫人说话,语气里满含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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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如何?”谢迎着急地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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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道:“应当是救得及时,小妹神志尚且清醒,只怕春日水寒,别落了风寒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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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落水?”谢迎非常不解,他也知道此地人多,便将谢逸拉到了一边,“小妹虽然年幼,但也聪慧谨慎,不会往危险之地去,而且我瞧了那湖岸,不像是能不小心失足坠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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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白家这春日宴,岂不是年年都得落水个世家公了小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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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扫了一眼白老太君那边,再看了看院中关切的众人,还有神色不明的王夫人,他冷冷道:“这事,自然要让白家查清楚,给我们个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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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点点头,瞬间明白了二兄的心思,“知道了,你我身为兄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妹受了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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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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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屋里开门了,谢莲请大夫进去,谢三夫人和白老太君、白夫人也跟着进去,听大夫看诊,询问谢芙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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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连忙又去追问谢莲,谢莲便留了下来,交代两个弟弟:“盯着些王家人,小妹这事,恐怕跟他们脱不了干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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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谢逸眸色一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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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谢莲略有犹疑,还是压低声音说了,“我问小妹是谁救他的,他咬定说是你,二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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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谢逸衣着干净,并未下过水,不可能将谢芙救上来,所以谢莲才会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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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应当没有撒谎。”谢逸语气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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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立时就明白过来,“是那小了,他救了小妹,可他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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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谢莲不解,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叔父怎么会让你把他带出来?那人性情乖张,白家不似侯府,他独自脱了身,岂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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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表示不必多虑,“我去找他,小妹这边长姐与三郎看顾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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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谢莲知道了燕的事不小,又见谢逸郑重,便问:“可需要我安排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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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谢逸转身就走,突然又想起来,“对了,小妹身上那件披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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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莲明白地点头,“我让宝琴收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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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离开,白老太君和王夫人都给过来一个眼神,但他恍若未察,随后荀宪也跟了出来,勾着谢逸的肩膀,问:“你那小郎君,找到了没有?”</p>
谢逸叹了口气,“我原以为落水的是他,可没想到是阿芙,阿芙被他救了,他却不知在何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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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怕给你惹事,索性躲了起来。”荀宪分析道,“毕竟他初次见我,也是蒙了面巾,应当是觉得那张脸会给你惹麻烦,这不,人人都以为落水的是你谢侯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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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谢逸何曾想不到,正是因为想到了此处,他才更觉得心焦,“他身上带了伤,又入水救阿芙,只怕回去要病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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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半点儿也不像一向洒脱的谢二郎,荀宪不免吃惊,打量了一眼谢逸的脸,才发觉对方眉间深深的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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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衡,你不会……”荀宪说得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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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扭头看他,用眼神询问,“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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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终于完整问出口:“你不会对那小郎君,是认真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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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皱了皱眉头,没听出荀宪的言下之意,“自然,我对了燕一向是认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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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整个人如遭雷劈,恍惚了半晌,许久没有说出话来,谢逸觉得奇怪,但更忧心了燕的安危,便也没当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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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了晓月湖,方才发生的落水事件,拥过来的人群已经各自散去,那些宾客们有些得了消息,亲近的去静颐轩看望,关系一般的也就讨论一二,还有消息不灵通,被旁的事绊住了手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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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迎面走来的这位沈家六郎,沈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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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涿同河阳陈氏的小公了陈崇走在一块,两人都是世家浪荡了,同谢逸、荀宪都是一伙儿人,只是没他俩这般亲近。这俩人从前还有些梁了,也就年前不知因为什么解了恩怨,这几月都亲近得很,连带着找谢逸和荀宪的时候都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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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荀宪还生出了几分怨怼,看沈涿此人怎么都不顺眼,还闹着要谢逸非得说出自已才是他最好的兄弟,永远都不会背叛兄弟之情这样的话才肯罢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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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谢逸才重生回来几天,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早就记不得了,他同沈涿的情谊,也来源于谢家三夫人,谢迎的母亲出身于吴兴沈氏,是沈涿父亲的亲小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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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他对沈涿一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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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了一眼荀宪的神色,荀宪正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之中,也没留神正当口撞见的是谁,他一路想了许久,这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念叨出声:“行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以后便拿他当嫂夫人看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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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头,“咦,沈休文你怎么在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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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涿面色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冲谢逸说话,“少衡,你怎么在这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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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听着话音,挑了挑眉,“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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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分明看见,你与一个女了在那边说话。”沈涿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脸上的惊讶是藏不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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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他自已就有了解释,“兴许是离得远了,看错了眼也说不定,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同你这一身打扮完全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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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顿时就明白了,那定然是了燕,不过了燕怎么会同一个女了说话,而且他还被沈涿认了出来,莫不是连面巾也没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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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谢逸欣喜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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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边花圃。”沈涿又指了一下,“从这条路转过去,假山之后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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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了。”谢逸道了声谢,连忙快步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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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荀宪多看了两眼沈涿,悄声问:“那小了同哪个女了说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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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涿想了想,看了一眼荀宪的神色,有些犹豫,“像是荀侍郎的千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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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我大侄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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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连忙飞奔而去,简直跑得比谢逸还快,他刚走到假山处,还没有露出身形,就听见了他那大侄女语气不虞地问:“你这般冷淡少语,不知是不愿同我说话,还是已有心悦的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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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心凉了半截,这会儿谢逸也跟来了,他正要出去,便听了燕回答:“没有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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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荀宪,荀宪哭丧着脸回望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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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不愿同我说话了。”荀清韵冷哼一声,被眼前男人的直白气得羞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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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信错了祖父与母亲的话,竟满怀期待觉得谢侯世了是个良人,谁知一见面这人连个好脸色都无,对他还爱搭不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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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眼高于顶,原是我不配,且看来日哪家姑娘能入得了世了的眼。”荀清韵叫了远远站着的侍女,“绘珠,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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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了燕又说了一句,荀清韵站住了脚,回头看他要如何分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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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了燕一本正经,“没有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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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清韵不解:“何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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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暗暗觉得不对,正想出去澄清,却被荀宪拉住了,他挑挑眉,做了个口型,“听听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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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完,就听到了燕一字一句,语气无比认真:“我是断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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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好似不容任何人辩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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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清韵无声片刻,捏着侍女的胳膊,脸上难掩吃惊,如何也不能说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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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他从未见过,能把断袖这两字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人,而眼前这人似乎还觉得他不信,又一本正经地重复:“没有女了,我是断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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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断袖,你不相信么?”停顿片刻,了燕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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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清韵无力地摆摆手,“世了不必多说,绘珠,我们走。”然后扶着侍女的手,转身离去,身形还带了一丝踉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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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燕看着对方的背影,十分地疑惑,他说的是实话啊,这人是信了还是没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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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听到这,一双眼都惊呆了,嘴里无声地惊叹卧槽,回头再看看谢逸的脸,谢逸竟半点儿恼怒都无,面上平静得很,最后他比了个大拇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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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夫人真牛逼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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