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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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看上陈让的理由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者可以说，她压根就没有什么理由。</p>

庄慕板着脸问第三遍的时候，齐欢终于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结果还是没正形，抬头笑嘻嘻说：“可能因为他好看吧。”</p>

“好看？那你多照几次镜子是不是也要爱上自己？”</p>

她噗嗤乐了：“你要不要这样夸我……”</p>

“我没跟你闹。”庄慕抿着唇，“长得好看的人，又不止他陈让一个。”</p>

齐欢抬眸看他，对上庄慕难得严肃的脸，慢慢敛了笑意。</p>

河风吹来，带着些许腥味。</p>

“我也不知道。”</p>

她说，“你问我我也讲不清楚。”</p>

在舒缓凉风中，齐欢耸了耸肩，那双眼睛像舀了两汪河水盛在其中，泛着粼粼亮光。</p>

“可是就是他啊，就是陈让。”她双手背在身后，脚下轻碾踩着沙子，轻轻笑，“我就是控制不住，看到他，连看他一眼都觉得高兴。我也没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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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内竞赛办的不是太正规，一堆老师一起批阅，隔天下午就批改好排出名次，分发回各个班级。</p>

陈让又是第一。</p>

不仅高二八班的人习惯了，整个一中的学生都习惯了。他在高一，高一所有考试的榜首是他，他在高二，高二的第一名自然也是他。在各种考试排行榜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他的名字，已经成了一种常态。</p>

数学老师简单点评了几句，无外乎是些表扬的话。陈让这个学生，虽然总是惹事，在校内校外捅出的篓子不少，但那是教导主任头疼的问题，除去那些，他在学习上的表现无可指摘。</p>

一众老师的心态都很纠结，既喜欢他，又不太敢喜欢他。</p>

同去参加竞赛的还有几人，数学老师以陈让的答卷为范例，也点评了几句，让他们再加把劲。</p>

班上同学百无聊赖听着，数学老师忽然话锋一转：“不过，陈让同学在最后一道大题的回答上，稍微还可以再改进一下。现在我们花五分钟时间来讲解一下这道题目。”</p>

很有意思同样也很有难度的题，对于他们这种尖子班来说，当然不能错过。</p>

一直没抬头的陈让终于朝黑板看。老师把题目抄出来，将陈让的答题誊写一遍。</p>

“这个解法已经很好了，但是重点稍微有点偏……”</p>

数学老师看了陈让一眼。他的能力做这种题没难度，照他一贯的答题风格，他向来是抓住重点，该写的每一点都写到，然后就多的一个字都不落笔。这道题有两个步骤是累赘的，倒显得有点老实了。</p>

“上一回我们讲到的内容里，大家请看……”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解题。</p>

陈让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桌上转笔。他等老师写，脸上照样没有多少表情。</p>

书旁边的草稿本上，一道完整演算过程，是他早上早读时随手解的——和数学老师写在黑板上的解答一模一样。</p>

数学老师讲完，拍拍手：“好了，大家做个笔记记一下。”顿了顿目光又扫向陈让，“我这里还有另一张答题卡，班级填的是我们高二八班，但是人……”</p>

“陈——齐欢，是哪位同学？”</p>

“这中间划掉的字是什么？”数学老师皱着眉，半是斥责道：“怎么考试，连名字都不好好写？！”</p>

八班学生们一愣，在左俊昊噗嗤一声拍桌爆笑的带动下，响起了一阵轻笑。</p>

“安静！”</p>

数学老师呵斥一声，看向班上，“我们班没有这个人，陈齐欢是哪个班的？！”</p>

左俊昊咳了咳，貌似正经地道：“老师，陈齐欢去旁边学校上课了。”</p>

班上又是心知肚明的一阵爆笑。</p>

倒是陈让，一脸的平静。他起身走到讲台前，拿过自己的答题卡。</p>

“老师，那一张也给我吧。”</p>

“给你干什么？”</p>

他懒得解释，拿过答题卡，“研究。”</p>

就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回座位。</p>

数学老师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开始讲课。</p>

陈让盯着课桌，目光落在面前两张答题上，眼睫颤了颤。她的那张，大题全都换了解法，最后一道题更是干脆空着，不仔细研究笔迹，没人会想到是同一个人做的。</p>

他拿起支笔，在姓名处刚准备划横，笔尖划出一小段距离，又一顿。</p>

最后，提笔将那个娟秀的“陈”字，划掉。</p>

……</p>

放学，不出意外在校门口看到齐欢。左俊昊热情回应她的挥手，知道陈让肯定又要视若无睹不理她，打算至少和她说两句话，让她不那么丢脸。</p>

“齐……”</p>

刚到她面前，身旁突然站过来一个人，左俊昊一看，话音顿了，“陈让你……？”</p>

齐欢眨了眨眼。她都做好了陈让会直接擦身而过的准备，谁想他竟然站到了自己面前。</p>

陈让斜左俊昊一眼。</p>

左俊昊无奈，往旁边让：“你来你来。”</p>

齐欢脸上已经挂上笑，满脸期待。</p>

陈让从口袋拿出皱巴巴的答题卡扔给她：“你的。”</p>

就两个字，说完转身就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