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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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下午聚会,结束得很圆满。一帮人闷了太久,开学后第一次出来放松,各个放飞自我。玩得专注,别人的事自然关心得少了,齐欢和陈让遁走去了哪也没人注意,甚至在场的都没发现他们不在。</p>

躲在KTV角落发生的吻,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p>

倒是回去的时候，张友玉大嘴巴发作，一路跟其他同行的唠叨说：“欢姐不知道干嘛了,脸热得不像话，我觉得她很可能是吹空调受凉，我要摸她额头她还不让我碰……”</p>

齐欢听张友玉到处跟人说,不得不把她扯到身边,拽着她一起买吃的喝的，一边扯了好多有关无关的事搪塞转移话题,才让张友玉把她脸红发热这事忘记。</p>

这一天像个插曲很快过去,没多久,新的礼拜到来,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炉,一拿到成绩表，齐欢就在大课间时去了校外小卖部。</p>

陈让他们都在,齐欢挪到陈让身边，小声问：“你考多少。”</p>

他一门一门报出分数,最后报了个总分。排名不需要报,他们学校高二年段的第一，仍然是他。</p>

齐欢也是敏学高二年段的第一，但听他说出总分，整个人像被扎破孔的气球，顿时泄气。</p>

“我比你少。”她垂头，连成绩表都不想拿出来。</p>

陈让眸光略沉，辨不出神色，朝她伸手。</p>

齐欢沮丧着，把成绩表递到他手里。这回月考，考试结束后，卷子难不难大家都知道了。一中和敏学都是自出卷，齐欢从纪茉那借来看过，一中试卷的题目比敏学的要难上一些。</p>

她哭丧着脸重复：“我比你低。”</p>

按理说，她要考和他一样的分数其实不难——最早的约定是她考赢他，后来不知怎么，似乎是从他说“怕你输的太难看”开始，说着说着，最后变成了只要她和他分数相同，就算数。</p>

然而她做着比他们学校容易的卷子，还是比他低了三分。</p>

没看到敏学的试卷，陈让也不知道她丢分丢在哪，看着最后的成绩，一个个数字印在眼里，半晌无言。</p>

齐欢垮着脸，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陈让到嘴的训斥不得不咽回去，卡在喉咙不上不下。</p>

“……你笨死算了。”</p>

良久，陈让把成绩表还给她，沉着脸快步走出了小卖部。</p>

齐欢郁闷半天，愁得想揪头发，苦着脸回学校，脚步重得一步一个印儿。</p>

左俊昊和季冰在旁目睹一切，没有追在陈让身后回去，并排靠在一起议论。</p>

“陈让这回的成绩挺有意思。以前他和后面的人一直保持碾压性差距，这次和第二名之间就差一分。”左俊昊笑得颇为内涵。</p>

季冰吐槽：“都这样了干脆就点头呗，还来什么虚的。”</p>

左俊昊倒是稍稍表示理解：“他也要台阶下的好吧。”</p>

“太要面子了。”</p>

“是你太年轻。”左俊昊一听笑了，“陈让是个要脸的？你见过比他下限更低的没？”</p>

季冰微愣，左俊昊揭穿谜底：“人家其实就是不着急，享受情趣懂不懂？你来我往，多么乐在其中的事。”</p>

真要是急不可耐，随便编个理由，哪怕是“今天天气不错”，估计陈让都能脸不红心不跳拿这个当借口把齐欢坑了。</p>

“你就看他们俩，现在这状态和真成了，差多少？没差！”</p>

季冰琢磨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p>

他们之间，不过是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其它的，道一句彼此心知肚明不为过。</p>

说白了，早晚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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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被月考成绩打击得像挨过霜的茄子，消沉一天，沉淀下来后自我鼓励，决定冲击下一回月考。为着考试的事，开学到现在，除了去陈让家做题目以及考完后的KTV聚会，大多时间她都用在学习上，而今成绩出来，虽然遭遇滑铁卢，但也有了喘息的空隙——拿完成绩表，第二天她又开始往一中跑。</p>

陈让依旧如此，齐欢来找他，他没见多主动多热情，但也称不上冷淡，毕竟，扯着陈让的袖子废话大半天还能教陈让耐着性子配合的，除了她没别人。</p>

月考成绩出来后的几天，齐欢有时午休来看他们打篮球，有时是下午放学来找陈让吃饭，左俊昊和季冰都习惯了，然而习惯之后，她突然不准时，反倒让他们两个吃瓜看戏的不自在。</p>

“现在几点了，人差不多都快走完，她今天不吃晚饭？”说话的是左俊昊，话里说的自然是齐欢。</p>

季冰靠住栏杆，和左俊昊一起等教室里慢腾腾收东西的陈让，“不知道，她中午午休没来？那可能今天有事不过来了。”说完停顿，自己都嫌弃自己的八卦，立马把气撒在左俊昊身上，“……她来不来我们操心什么？你老带我聊这些有的没的，八不八婆！”</p>

左俊昊唾弃他的假正经，转头往楼下操场看了眼。</p>

“哎——？”一看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拍季冰，“说曹操曹操到，齐欢在楼下……”</p>

季冰回头顺势看去，左俊昊皱眉，“那谁啊？她在跟谁说话？”</p>

操场上有群人在打篮球，有个高个男生抱着球站在齐欢面前，不知在跟她说什么。</p>

“二班的？”</p>

“二班有这号人？我怎么没见过？”</p>

季冰说：“上个礼拜刚转来的，你不在楼下不知道。”二班和季冰班上在同一层楼，打照面的次数多，见过很正常。</p>

越看左俊昊越不爽：“我去，那孙子干什么——”</p>

那个二班抱着篮球的男生不知道缠着齐欢说什么，齐欢几次绕过他要走，都被他挡在面前拦住。</p>

左俊昊当然不是因为自己，他是为陈让不爽。</p>

恰时，陈让理好东西从教室后门走出来。左俊昊听到他说“走”，回头看他一眼，指操场：“齐欢在楼下。”他撑在栏杆上往下探头看，边看边骂，“那傻叉玩意儿找揍呢吧，惹急了他不怕齐欢收拾他……”</p>

听到齐欢的名字，陈让脚步一顿，走到他们旁边。</p>

左俊昊瞅他脸色，解释说：“齐欢应该是要上来找你，那家伙碍事……”话没说完，就见陈让脸色似是变了一刹，极短极快的瞬间，若不是他正好面对陈让，怕是都难捕捉到这丝细微表情。</p>

陈让抿着唇，一言不发，闷声走了。</p>

左俊昊愕然，回头往下一瞥，就见齐欢不知在对那个男生说什么，男生手里的球不知何时到了她的手中，而她脸上，挂着明晃晃、毫不加以掩饰的灿烂笑意。</p>

……</p>

从操场穿过，陈让快步走在前，左俊昊和季冰跟在后，两个人心下莫名紧张。</p>

齐欢看见他们，提步跑过来，“陈让……”</p>

然而陈让脚步未停，直直朝前。</p>

齐欢愣了一愣，赶上他，扯住他的手腕，“你干嘛走这么急……”</p>

陈让停住，低眸瞥她，眼角余光扫了站在不远处的二班男生一眼，目无波澜，淡淡道：“篮球挺有意思，看来下回考试十拿九稳了，你继续打。”</p>

挣开她的手，他头也不回走了。</p>

左俊昊和季冰大气不敢出，尴尬冲齐欢笑笑，没能走开，被回神的齐欢拦住。</p>

“陈让怎么了？”</p>

还能怎么，吃醋了，心里不爽呗。左俊昊嘴上却不敢说，搪塞：“我也不清楚，要不你自己问他？”</p>

齐欢沉吟两秒，很快做了决定：“你俩自己走吧，今天他不跟你们一块。”她挥手拜拜，提步去追陈让。</p>

季冰和左俊昊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p>

“什么怎么办，去吃饭啊。不跟陈让一起你饭都不会吃了？”</p>

季冰踹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