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山海26┃最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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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啦A梦和大雄乘坐时光机器回到过去，想要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或者想要弄清楚已经发生的事的原因和背后真相，但事实却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本来就是他们回到过去后参与过的结果，即便他们只做为旁观者去观察背后真相，对于未来会产生的结果来说，他们也已经是在过去参与了进去，”柯寻说着，目光看向牧怿然，“我这么说能明白吧？”</p>

牧怿然点头：“事情的结果就是已经被影响过起因的结果。”</p>

“对，”柯寻说，“所以，说不定我们现在走到了这一步，也已经是在未来穿越回山海世界后，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后所得到的结果。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是否穿越回山海世界，我们都无法改变即将面临的死亡的结局……对吧？”</p>

“是的。”朱浩文道。</p>

柯寻垂下眼皮，半晌叹了一声：“所以我们说来说去，仍然是没有办法。”</p>

“而且，即便是不需要科学仪器和科学依据，制造九鼎那样的超级武器也需要花去大量的时间，”朱浩文道，“我们现在一没有材料，二没有时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p>

柯寻扎着头摆了摆手：“行了，浩文先生，你打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收工了，最后这点时间我想在怿然怀里哭一会儿。”</p>

“你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朱浩文掀开帐篷帘子，外面已经是飞沙走石，整个天与地之间都已被狂暴的风充斥，每夜必出现的那些龙卷风柱，在今夜已经完全连成了一片，成了一堵擎天踏地的风墙。</p>

朱浩文走了出去，这顶小帐篷里重新剩下柯寻和牧怿然两人。</p>

两个人对视着，千言万语此刻都堵在心里，不知先挑哪一句出来说才好。</p>

“我直觉一向准，”柯寻艰涩地开口，眼圈微微泛着红，“而这次……我直觉……我们……我们真的活不成……了……”</p>

“不要紧，柯寻，不要紧。”牧怿然深深地凝望着他，声音轻沉且温柔，“这世界上，也许没有哪一对情侣能像我们两个这样，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这已经足够刻骨铭心，也足够死而无憾了。”</p>

柯寻一时说不出话来，哽着嗓子点头，然后伸开双臂，同牧怿然紧紧相拥。</p>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过得最快的几分钟。</p>

几乎就只是在这么一记拥抱，一个浅浅的亲吻中就迅速结束了。</p>

背上背包，两人牵着手走出帐篷。</p>

同伴们也正从其他的帐篷里默默地走出来。柯寻不愿去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将目光望向铺天盖地的暴风中，那座阴蜮矗立的鬼祭台。</p>

“准备好了么？”狂暴的风沙里，已经分辨不出谁的声音这样问了一句。</p>

没有人回答，但答案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p>

“走吧。”又一个声音说。</p>

十三个人艰难地迈开步子，像背负着苍沉的万古群山，像跋涉着空茫的千年岁月，僵硬地迈入将要吞天噬地的暴风中。</p>

十三个人沉默地向着祭台的方向走，黢黑的身影里，浸透着无尽的死寂，绝望，和悲哀。</p>

如此狂暴的风沙，几欲将地皮揭开一层，却又似乎被某种力量所阻，摧不动这十三道人影分毫。</p>

冥冥中仿佛正有两股针锋相对的力量在风中博弈，一股想要将这十三个人拼命卷走，卷离这恐怖的死亡之谷，另一股却竭力地想要把他们留下来，为他们在身前开路，甚至还在身后推着他们，一直将他们推到了祭台的脚下。</p>

“爬吧。”有人说。</p>

却没人愿意先动作。</p>

“没时间了……”又有人说，“再犹豫下去，等天亮之后，这个世界恐怕就是妖鬼的天下了。”</p>

还是没有人动。</p>

“等一等，”这次是柯寻开口，“吴悠，你用看骨相的方法看看这个祭台。”</p>

吴悠的声音沙哑且轻微地应着。</p>

过了半晌，听她说道：“我什么都看不到……就只是石头……”</p>

“那看看风里呢？”柯寻指向远处风暴最急最浓最厉的地方。</p>

吴悠又惊又惧地尖叫了一声：“好多——好多奇怪的东西——风里头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p>

“它们是什么样的？”有人问。</p>

“我说不出来——无法形容——就是——就是可怕到看一眼就想当场死掉——”吴悠捂着眼睛，蹲下身用力地把自己抱成一团，然后嚎啕大哭。</p>

“是妖鬼，它们来了。”邵陵声音沙哑地说，“我们上去吧，没有时间了。”</p>

“我们——我们可以不用死啊——”李小春也带着哭腔，“山海时代的时候不也是妖鬼和人类共存的吗！就放它们出来好了，我们现在早不是上古人类了，我们有高科技了啊，我们到时候再用次声波对付它们就好了啊！”</p>

“别妄想了，”朱浩文冷冷地道，“世界各国早就开始研究次声波武器想要投入人类之间的战争了，至今也没有一个国家完全研究成功，也不会等到人类研究成功，妖鬼早就把人类这个物种弄灭绝了！”</p>

“不会的！”李小春吼，“山海时代的人类也没有灭绝啊！”</p>

“那是因为那个时代还没有人类会制造次声波！”朱浩文冷眼看他，“但当高阳氏建言大禹造出九鼎之后，你以为妖鬼还会容忍人类的存在吗？</p>

“人类做惯了世界的主宰，还会允许妖鬼篡位、让自己沦为被猎杀捕食的对象吗？</p>

“人类必会以灭绝妖鬼为目标去研究超级武器，妖鬼也必会以灭绝人类免除后患为目标而疯狂杀死人类，那么你认为是妖鬼杀人杀得快，还是人类研究次声波武器的速度快？</p>

“你抬眼看看眼前的风暴，这就是妖鬼的能耐，你认为这种量级的风暴席卷地球能用去多少时间？有多少人类能在这样的风暴中幸存下来？”</p>

李小春知道朱浩文说的全都在理，不甘与愤怒让他撕心裂肺地吼着，抓起身上挎的冲锋枪，向着远处那风暴肆虐处疯狂地扫射起来。</p>

枪声在暴风卷滚里、在群山包围间不断地回荡，柯寻怕他误伤了同伴，上前硬是把他摁了下来，却没有注意到牧怿然忽然回头，向着众人入谷时来的方向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