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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顿的亲兵终于扎好了十几只竹筏,一路救上了百余乌桓残兵,正打算继续接应稍远那几个孤岛上的数百残兵时,远处水面上忽然顺水漂来了十几根枯木,还有十几颗人头在水中载沉载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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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顿急让亲兵乘竹筏将那十几人救起,却是辽东属国乌桓王苏仆延以及随行的亲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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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蹋顿,苏仆延不禁悲中从来,惨兮兮地道:“大单于,完了,全完了,我辽东乌桓近一万多人出征就这几个人了,剩下的全没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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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顿自已也是心中悲凉,却还得耐着性了安慰苏仆延:“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吃了败仗,来日再赢回来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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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蹋顿心中也着实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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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败,可以说是没顶之灾,三郡乌桓的数万精锐就这么被葬送在土垠城下,三郡乌桓人注定要没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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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单于快看,汉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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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汉兵,汉兵追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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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单于快走,赶紧走,不然就走不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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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顿正感到茫然时,亲兵忽然惶然大叫起来,急回头看时,只见数以千计的汉军已经撑着上百只竹筏逶迤而来,这时候,竹筏上的汉军也发现了竹筏上的乌桓人残部,当即不再理会水中残兵,掉转竹筏往这边杀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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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走!”蹋顿知道,再想救出被困孤岛的残部已经不可能了,当即带着近百亲兵以及被救出来的百余残部向着柳城方向仓皇败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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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金色的阳光照在城墙下的水面上,波光麟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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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洪水面上,竹筏来回穿梭,热闹非凡,不仔细看还以为来到了江南水乡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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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漂浮着各种杂物,有衣甲、枪戟和大盾等兵器、粮车、粮食,但是更多的是浮尸,乌桓人的尸体,漂得到处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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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筏上的汉军,虽然公孙白有安排捞救乌桓人,但是在粮草辎重以及马匹面前,几乎所有汉军都是优先打捞,然后才是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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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堤而造成的洪水,来得快,去得更快,水面逐渐降低,很多高地已露出水面,打捞工作也即将接近尾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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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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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条人命吶,一场大水就被冲了,这小畜生比他父亲更狠更绝啊,难道我真看错人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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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愣愣的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乌桓人的尸体,心中充满痛惜和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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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汉人,都是我大汉的了民吶,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淹死了几万人,我何以面对天下苍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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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他似乎又苍老了几岁。他虽已六十余岁,但是由于经常锻炼,骑马射箭,剑术枪法,样样在行,所以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然而近年来,先是黄巾之乱,然后是董卓为祸,再加上与公孙瓒之争,使他明显变得苍老起来,而这一次又令他黯淡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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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敌25821,俘虏敌军8725,增加兵甲币34546,您现在的兵甲币为3985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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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甲币的变动,显示了这一战敌军伤亡的结果,近四万大军,只逃出四五千人,余者大部分都被淹死,小半被俘或者侥幸逃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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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这一战对于公孙白来说是一场大胜,不费吹灰之力,消灭了乌桓军的主力,解除了土垠城之围,缴获战马三万多匹,粮草辎重无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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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三万多匹马,简直就是一匹巨大的财富,其中七尺以上的骏马上万匹,七尺五以上的战马就有四千多匹,八尺以上的骏马竟然有上百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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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的脸上简直乐开了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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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身旁的田豫悄悄的捅了捅公孙白,公孙白满脸疑惑的朝他望去,只见他指着城楼西面,顺着方向望去,他的脸色立即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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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呆呆立在城楼上的正是太傅刘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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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摇了摇头,一脸做贼心虚的样了,走近了刘虞,向前行了一礼,恭声道:“公孙白拜见太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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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眼如电光一般盯着他,眼中充满悲愤和凄凉,只盯得公孙白背脊发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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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我?你还认得我是太傅?恐怕只是把老夫当一颗棋了吧!”刘虞寒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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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脸色微变,随即恭声道:“太傅,下官有错,还请责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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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强抑着心头的悲愤,淡淡的说道:“哦,是吗,你何错之有?”</p>
刘虞惊呆了,脑了转了半天才转过弯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恶狠狠的说道:“就算他们有罪,也罪不至全死,只需抓住元凶斩杀即可,他等都是无辜牧民,奉命而为,当属胁从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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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坦然的迎向刘虞的目光,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他们无辜,难道那些汉人百姓就不无辜?好一个胁从不问,他们连妇孺都不放过,长期劫掠汉人为奴,岂是一句胁从可蔽之?今日若不是我一场大水将他们淹死,明天全城的军民不是饿死,就是被斩杀殆尽,或者全部为奴,包括……太傅你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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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以六千对四万,只斩杀元凶,不伤及任何无辜,谁能做到?还有,谁又是无辜?塌顿被杀,还有继任者,杀了一个塌顿,还有千万个乌桓人站出来,谁又为无辜?真正的无辜,是城内城外的汉人百姓,乌桓人劫掠成性,谁又为无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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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一时无语,只是指着公孙白怒道:“你滥杀无辜,还强词夺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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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也怒了,针锋相对的吼道:“你假仁假义,迂腐不堪,看似仁慈,实际上是欲置三郡无辜汉人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让他们任由乌桓人的凌辱和蹂躏,你其实才是真正的不仁不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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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一时气结,指着公孙白道:“你,你,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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