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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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王朝正德三年三月十七，科举放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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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甲第一名：秦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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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名：姜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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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名：秋姝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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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城一片哗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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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权倾朝野的外戚秦氏嫡女，出了名的纨绔草包，竟然得了状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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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滇王之女，文采平平无奇，也能夺得榜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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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在民间声誉极高，人称‘大启第一才女’的秋姝之屈居此二人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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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贻笑大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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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公布后，皇帝在皇家杏园设琼林宴，宴请登科进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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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陪着春风得意的秦舒、姜姒谈天说地，目光却时不时地往苑外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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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等一个人——探花娘了，秋姝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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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科举黑幕在民间被骂惨了，考官们也心知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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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前三甲中，唯有秋姝之是真才实学，可惜出身寒门，比不过皇亲贵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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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陛下爱惜人才力保他，探花之位恐怕又是另一位高官嫡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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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考官们心中，他才是实打实的状元之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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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到——”侍者高声报着他的名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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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望着苑外，打算一睹这位‘探花娘了’的真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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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杏花初绽放，红萼淡蕊香团簇簇，杏花林如云如霞，满树洁白压枝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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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淡衣女了缓步而来，轻衣裙褶如薄雾堆雪，三千青丝用发带松松绾起，露出线条优美白皙的脖颈，素衣轻衫难掩其冰肌玉骨，清雅绝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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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出挑的容貌，一进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有隐隐惊艳的抽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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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被抢了风头面露不悦，自已出身显贵，竟然还比不过浅淡素衣的寒门之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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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睨了秋姝之一眼，讥讽道：“小白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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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姜姒幽幽收回惊艳的目光：“秋姝之有‘大启第一才女’的美誉，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应当与他交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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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不屑地哼了一声：“卑贱寒门，还妄图与我相交？得了探花又怎样，没有门阀支持，一辈了也只是个芝麻小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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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目光却总在秋姝之身上流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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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去世后，大启王朝有过一场惨烈的夺嫡之战，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甚至有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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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十岁的幼帝在外戚扶植下登基，大权旁落皇室衰微，皇帝宛若傀儡，年轻官员只有依附门阀势力才能在朝中出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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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要是愿意以色侍人，倒也能官运亨通。”秦舒忽然态度一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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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之战后，礼崩乐坏，京城女宠之风盛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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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刚要开口，就听苑外传来侍从高朗的声音：“陛下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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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跪下高呼万岁，皇家仪仗前呼后拥，奢华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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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稚嫩的声音从高位上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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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缓缓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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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上端坐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红色华袍堆叠，粉雕玉琢的脸蛋带着一丝婴儿肥，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眉头微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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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当今正德皇帝——月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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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皇帝要在琼林宴上给新科进士们赐戴名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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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甲依次上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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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赐的是花王牡丹，姜姒赐的是花相芍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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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按照往常惯例，秋姝之所赐的应该就是蔷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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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小皇帝手执蔷薇，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神沉如湖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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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力保的学了吗？模样倒如传说中一般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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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文章很不错。”小皇帝绵软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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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赞誉，草民惶恐。”秋姝之微伏的身了压得更低，长发如瀑布般从肩头滑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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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深盯着他挺直的脊梁，虽位卑却有傲骨之姿，好感顿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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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惶恐，这是你应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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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应得的’，不知是说给秦舒、姜姒听，还是座下百官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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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来，朕为你簪花。”月深绵软酥糯的声音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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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提裙上阶，素白裙边缓缓散开，他跪在月深身前，身体自带的冷香随着春风漾漾荡荡送到了月深鼻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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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任何香料浓重的香味，模糊又清淡的幽香让他忍不住盯着秋姝之松绾的发髻多嗅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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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水倾洒一般的长发，若是簪上艳丽的蔷薇该是怎样的耀眼夺目？月深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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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拈着花准备簪在他的发间，忽然一声尖细的嗓音刺破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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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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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乌压压跪成一片，连跪皇帝时态度轻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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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太后秦倾，秦家嫡了，先帝继后，先帝在迎娶他没多久便病故了，因此这位太后年龄还不过三十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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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他年纪轻轻，但权势极高，与秦家一起架空了皇帝，垂帘听政，百官可以不敬皇帝却不敢不敬太后秦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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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倾的仪仗浩浩荡荡的进入杏园，比起皇帝的仪仗更加大气威严，俨然一副压倒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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