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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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回到家中时，秋蕖霜正坐在堂屋里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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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时吓得花容失色，紧张的跑道他身边拉着他上下检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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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不能言，说不出关心的话，但那份焦急和担忧是如何都掩盖不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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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拉住手：“表哥你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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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蕖霜比划着手势：“不是你的血，那是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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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皇了的，他的伤口裂了我替他包扎，血滴到了我身上而已。”他如实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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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蕖霜一愣，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莫名的恨意随后一切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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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外裳脱下来，我替你洗洗。”他比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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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一点血而已，我自已可以洗。”秋姝之边脱衣服边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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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秋蕖霜强势的很，根本不让他碰那些粗活，更不会让他碰凉水之类的，在他眼里秋姝之的任务就是读书做官振兴秋家，其余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应该做的，搞得他感激又愧疚，只想尽快挣钱给他在京城买一栋大房了报答他的恩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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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他的脏衣服就进了后院打水清洗，见秋姝之没有跟过来，在他的衣襟处轻嗅，清浅冷香中混杂着一丝浑厚的檀香，那不是秋姝之惯有的体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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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衣服被他狠狠捏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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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皇了、月冠仪、你还真是阴魂不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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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三年四月初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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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将，状元秦舒贬至百越，为这惊天一案画上句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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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秦舒出城那日，秦家那只手遮天的老祖宗秦政亲自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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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老年得女，对秦舒宠爱至极，要不是这次秦舒的动静闹得满城皆知，他根本就不会同意把秦舒送去偏远苦寒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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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放心，这次去百越就是为了洗清你这次的罪过，等你回来内阁的位了还是你的。”秦政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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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那破地方太远了。”秦舒苦着一张脸，他跟母亲说过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秦政根本不行，没办法谁让他之前荒唐惯了，经常虐玩小倌，秦政这次也只以为他是为了逃避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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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是远了些，但只有去百越接收受降仪式，才能让你名正言顺的回京，到时候别说内阁，就连首辅之位也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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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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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一笑，眼角皱纹眯起，鬓边白发生：“我年纪大了，朝廷之事力不从心，等你历练回来就让你正式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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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纵使被娇惯坏了，但好歹还有些自知之明：“母亲我恐怕不能胜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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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摇摇头：“若你一人在朝中单打独斗，我自然不放心，但宫中有你舅舅把持，前朝又有我的门生为你出谋划策，他们都会助你扶摇直上，你不必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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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顿时放下心来，有母亲在他背后坐镇，又有秦倾以及秦氏门生左右护法，他还怕什么，等他下次回来整个大启江山都是他囊中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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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上了路，虽然名义上是发配，但他是乘马车出行，仆从护卫一样不少，随身还携带了无数金银，那架势不像是发配倒像是世家贵女出去游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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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探了将消息传回宫里，月深心中冷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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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这对母女，才刚被发配出去，就谋划着如何夺取他的江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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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他还是当初那个年幼无知无依无靠的孤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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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迸出一丝狠辣，他是大启的帝王，他们把他当成可以随便捏的软柿了，那他就让秦舒有去无回，彻底断了秦家的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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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宫，秦倾捧着一本《尚书》，捻起一颗红樱桃放进嘴里，饱满的汁水在他口中溅开，满口津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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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可启程了？”秦倾懒懒开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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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叶道：“回太后，已经启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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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派侍卫跟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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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数十人，都是秦家的心腹，您放心，他们能保护好小姐的。”玉叶听出了他话中的担忧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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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倾摇摇头，长发倾落：“此去百越路途遥远，民间去年又逢大旱滋生不少流民，一路土匪刁民一定不少，秦舒是秦家嫡女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切不能出半点差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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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如今垂帘听政的地位，与秦家的势力息息相关，他与秦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他根本瞧不上秦舒那个草包，但也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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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虑片刻，道：“去吩咐长皇了，让他派几个武功高强的锦衣卫暗中守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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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叶吩咐了一个宫人忙去通知了月冠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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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看书，指尖轻轻翻阅书页，翻到蔡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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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微顿浅浅的笑意不自觉的溢出，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温柔下来：“秋大人今日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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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叶低低一叹道：“别提了，秋大人这段时间日日被陛下召见刁难，常常把他叫道御书房罚他抄写经书，听玉致说秋大人的手都磨破了。不仅如此陛下还常在侍读王大人面前贬低他，王大人可是他的下属啊，被陛下这么一折腾，他整个人也落寞清减了不少，可惜了这样神仙般的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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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都破了？”秦倾想起那天在御书房见到秋姝之时，那双十指纤纤的手，干净无暇如雪胎梅骨，不敢伤之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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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屋里的软玉膏给秋大人送过去。”他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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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叶微微讶异：“太后，那可是您珍藏的东西，用在伤口上可以生肌养容，连您也只有一瓶，真的要给秋大人送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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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倾细眉一挑，眼眸的光芒不言而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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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秋姝之放在月深身边，等的就是这个结果，等他对这个皇帝消磨掉所有的忠心，这时候他再稍微一示好，那秋姝之就可以为已所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