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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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位于京城鼓楼，大堂庄严肃穆，额上挂着一面先帝御笔亲赐的牌匾，牌匾之下挂着一副海水江崖的画，左右石狮了威严煞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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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身着玄色官服站在顺天府府衙面前，感受着凛凛权势扑面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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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早就等候多时，见到秋姝之来，立马笑脸相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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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大人，下官终于等到您了。”他长了一双笑眼，看起来温和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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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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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是顺天府通判，林中月。您快随我来吧，府尹大人等候您多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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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的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拜见顺天府府尹，顾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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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顾郑竟然会早早的来府衙等自已，他立马跟着林中月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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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在京城地位超然，府衙也比其他大得多，光是房间就有整整五十八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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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随进门二重门，到了中堂，来到一个紧闭的房间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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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月敲了敲房门，低声道：“大人，秋大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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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缓缓打开一条缝，清晨的阳光照进漂浮着的尘埃，他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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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就见里面正挂着几幅山水画，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端坐在主位上，手捻一串菩提佛珠，布满皱纹的眼角显露着岁月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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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秋姝之调查过顾郑的过往，他也是寒门出身，后来成了秦政的门生，又娶了秦家了，和秦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路高升，最后成了万人羡慕的顺天府府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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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本以为，一个一步一步从下层爬上来的人应该眼中锋刃如刀剑，但没想到的是，顾郑看起来十分和蔼，慈眉善目的样了让认几乎忘记了他如今显赫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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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秋姝之。”他的声音微微有些苍老，滚动的菩提佛珠发出一丝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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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恭敬的跪在他面前：“顺天府治中秋姝之，见过府尹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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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郑微微抬手：“免礼吧，听说你是这届探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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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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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郑眼眸悠长，语气中略带回忆：“当年老身也是探花入仕，一晃已经过去30年了，想当年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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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眉头微微一皱，顾郑话中有话，似乎对他的晋升之路有些微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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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路晋升确实有些快，这是他从未料想过的，谁让他莫名其妙卷进了皇权与秦氏的斗争旋涡之中，若是顺着，还能有在两方势力之间夹缝求生的可能，要是现在站队，他只会创下穿越女最快死亡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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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做的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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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秦舒派往百越是你的意见？”顾郑忽然一转话锋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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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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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郑拨弄佛珠的手一停：“这计策倒是个不错的阳谋，难怪太后会如此看中你，不过此计有个绝大的漏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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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眼眸一沉：“请大人指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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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与滇境相邻，要去百越一定会经过滇境，滇王是大启唯一的异姓王，对秦氏意见颇深，把秦舒送去滇境就等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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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心唰的一下沉入冰窟，立马跪在地上：“下官绝无此意，请大人明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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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郑呵呵笑了两声，佛珠啪啪响动：“起来吧年轻人，你才入仕途不知个中关系厉害深浅，这不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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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秦舒去滇境有危险，不如尽快将他召回。”他赶紧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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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郑漫不经心的摆摆手：“不必了，人都已经在路上了，要是这时召回百姓会怎么想？陛下也会不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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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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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秦舒这次去滇境不会有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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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眼中划过一丝疑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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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还是老的辣，顾郑一眼看出他的疑惑：“你可是不明白为何滇王不会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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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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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孤身如虎穴，姜姒又何尝不是？”顾郑微微一笑，和蔼的脸上像平静海中的暗礁，触之则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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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恍然大悟，原来他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一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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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明明贵为世女，却要来参加科举考试，放着世袭王位不坐，偏要来远离势力范围的京城受他人桎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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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光鲜亮丽的他，竟也只是个质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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