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岳家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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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游徼直到快酉初才醒来。古代的酒本就粮食酿造，度数还低，醒来便就清醒了。等到意识到自己不仅酒醉，而且还犯下失言这等错事后，才悔之晚矣。连忙向岳家一家人告罪，也不待吃过晚饭，就急匆匆骑马往赶回青竹镇。

离去的张游徼还给岳仲麟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溪竹村的老岳家知晓他回到故里，就找上门去，恬不知耻地想让张游徼给岳仲麟二叔谋个职位。被张游徼给骂了回去，他害怕这家人还不死心，会来找岳仲麟一家。所以让他防范着点，如果有事就去镇上官点那里寻他。

送走张游徼后，岳仲麟一家匆匆吃了晚饭也就罢了。斯人已逝，生者长思，收拾过悲伤的情绪后，生活终究还是要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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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麟，你家今天来客人了吗？”

师无涯和岳仲麟晚上没事的时候，总爱找个地方两个人聊聊天。今天吃过饭，岳仲麟就喊上他，两个人在溪边点了一个火堆。

岳仲麟拿了根树枝拨了拨火堆，火变得更旺了，然后说道：“对，今天来的是我父亲生前的朋友。现在是青竹乡新任的游徼。”

师无涯感觉今天的岳仲麟情绪有点低落。

“阿麟，你是不是想你父亲了？”

“是啊，我最后一次见父亲是我九岁的时候。今天又听张叔酒醉后，讲起了好多父亲生前的事情，怎能不想呢？”说完又苦笑了几声。

“阿麟啊，我猜你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吧？”

岳仲麟笑了笑:“果然是瞒不过你，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说说吧，有些事情一直闷在心里总是不好的。”

随着岳仲麟的话，岳家的旧事也一一被师无涯得知。

原来岳仲麟的父亲并不是小竹村人。而是出身于青竹镇东南方向的竹溪村。那里被河流冲出来一块浅滩，土地比小竹村这里肥沃。在还没闹灾荒的时候，竹溪村倒是比小竹村日子好过的多。

岳仲麟的父亲原是家中长子，奈何生母早亡，父亲又娶了续弦。后面的故事无非是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早先家中还有岳仲麟的曾祖父母镇着，倒也好过。毕竟家中长孙，岳仲麟父母的婚事就是他曾祖母是从中撮合的。

等到曾祖父母亡故后，那后爹后娘的嘴脸就彻底变了。那时候岳仲麟已经六岁，就记得在家中再也没尝过一点荤腥。每年只有去外家探亲才能吃点好的。父亲母亲也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儿要干，而岳仲麟后祖母的亲生孩子也就是岳仲麟二叔和两个姑姑就基本不再做什么活儿……

面对这些，岳仲麟的父母是打算偷偷攒下些银钱。将来带着自己儿女分出去过。可谁曾想，等到岳叔岩和岳灵这一对双生子出生时，那个恶毒妇人竟然说双生子不详要去把他们溺死，岳仲麟父母强烈反对才暂时罢休。

那年天下各地都有遭灾的，他们这里灾祸还算轻，就有外乡逃难的跑到这边。结果就是这种时候，那个毒妇竟然趁岳仲麟父母不注意，把岳叔岩和岳灵兄妹俩偷偷地偷了出去，准备去和那异乡人交换孩子。

这种时候交换孩子做什么？无非易子相食罢了。可岳家明明也没缺一口吃的。而且就在这事前几天，岳仲麟的舅舅，也就是小竹村的村正才因心疼他姐姐一家给岳家送了一些山货。那毒妇竟然能做出前脚受粮，后脚让人家外甥们送死的事情。

岳仲麟当时是在家中一边做农活一边看管弟妹的。忙活完手头事情，发现弟妹不见了，追问下去，他那些恶毒亲人还不肯说。恰好当时岳仲麟大哥回家拿农具，岳仲麟赶忙告诉他大哥，他大哥从小就跟着父母做农活，生得也高大，直接忍不住动手打了他们所谓的二叔，才问出了那毒妇的去向。

于是岳仲麟大哥去追，岳仲麟赶紧通知父母，才避免了这庄惨事。这事也让岳仲麟父亲多年积累的怨气彻底爆发，不好直接打父母，就拉着他那弟弟一家好生揍了一番出了心中怨气。

那毒妇姓王，王姓乃是竹溪村里的大姓。这事情一出，岳仲麟父亲也是知道这村中没法呆下去了，就立即带着一家子投奔妻弟。后来的故事就是在一家人在村正帮忙下于小竹村安顿下来，但也是外来户，所以就把家安排在村西头。

关于岳家在小竹村的事情，之前岳仲麟就对师无涯讲过，也就没再重复。只把张游徼告诉他，老岳家一家人去找过张游徼的事情，和岳仲麟提了一下。

师无涯下午的时候在溪水中下了几个篓子，也抓上来几尾鱼。他们家晚上就做的鱼汤，本想给岳仲麟一家也送上几条，但那时候张游徼还没离开。于是鱼就被留了下来。晚上来溪边时就索性带了过来，搞个烤鱼夜宵也不错，光谈话不吃点什么，对于师无涯来说，太过痛苦！

在岳仲麟讲述的过程中，师无涯就一边听一边烤着鱼。他寻思想让岳仲麟稍微转移点注意力，就故意没把鱼烤好。他是吃过岳仲麟烤的野味的，明明调料也没师无涯用得丰富。但同样调料下，他做出来的就及格水平，而岳仲麟的就是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