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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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睡前故事，伽文沉入睡梦中。

梦里他是故事里的恶神，在天地间飘荡。

他喜欢宁静，享受祥和，会坐在绿草地上，吹风晒太阳。

偏偏因为自身属性，一旦在原地停留过长，就会引来扭曲的恶意。

那些源源不断，嗡嗡呢喃，为祂不停提供恶意神力的古神们，终于某天，祂忽然感到厌倦的时候，被祂通通吞噬掉。

耳边清净下来，但依然不够，只要地球上的生物存在一天，祂的耳畔永远无法彻底安静。

于是祂将目光投向天空。

来到地球之外，祂发现宇宙是一个非常寂静的地方，于是决定在这里睡上一觉。

祂看到自己咬住尾巴，将地球圈在怀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的视野升高、升高，直到俯视所有经过，看到衔尾蛇的全貌。

可只要他想认真去看，就可以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衔尾蛇密密麻麻的鳞片、地球上的一朵白纱似的云、地球上广袤无垠的陆地、陆地上一个抬头看向天空的人——

伽文猛地睁开眼睛。

那一瞬间，他从宇宙坠落，灵魂掉进躯壳中。

——他看到属于自己的脸。

伽文从床上坐起来，还是心悸不已。

哪怕已经清醒了两分钟，心脏依然因为那一瞬间的受惊在胸膛里飞快地咚咚直跳。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会和黄袍产生共鸣？

不可思议的直觉告诉他，因为他的身份。

因为他们都是最根本的恶。

抱上自己的烟花放射器，和新得的吹泡泡机，伽文穿上各种具有防护属性的服装，走出葵音的房间。

他想看看衔尾蛇的中间，也就是蛇咬住尾巴的地方。

“你醒了？”

正在往自己房间走去的葵音露出惊喜的表情，加快脚步走过去。

“试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一觉睡到试神会开始？

伽文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试探的说：“我想去看看衔尾蛇的脑袋和尾巴，这里不是他的空间吗？感觉很好奇。”

“哈哈。”

葵音拍拍他的手臂，如棉花糖弹软的短发精心编到脑后，整个神显得很是干练。

于是笑起来的时候，额前和两鬓的碎发再也没办法挡住她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更天真稚嫩了一些。

“那个传说是骗人的啦，就像人类世界的神话传说一样，都是没有事实根据进行证实的事情。”

伽文不说话，一直低头看着她。

笑够了，葵音弯着唇角，微微抬起下巴看人，这种不经意间流出的高傲睥睨感才是真正的她。

“事实就是没神能找得到衔尾蛇的头和尾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里都只是一个完整的圆圈。”

葵音领着他往外走，一边解释。

“不过，如果说哪里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除了是试神会的场地，并无其他。”

“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是伽文第一次表现出略有兴致的模样，葵音从眼尾扫了他一眼，手里捏住的墨镜不停变形——袋子、盒子、箱子、长刀、□□、短剑……

她回答他：“式神会的场地，虽然其他的家族会在里面设置不同的试炼关卡，但举办试神会的地点从没有变过。”

衔尾蛇的无限循环神域，平时不举办试神会的时候，大家也可以来。

但只有真正举办试神会的场地，才会在举办式神会的时候对外开放。

如果说哪里有特别的话，显然只有这里。

最终，葵音手里的武器最后变成了一支燃烧的火把。

火焰的温度并不烫人，只有拳头大小，全体为蓝色，好像只是装饰在手杖顶端的宝石。

手杖部分也异常华丽，遍布雕刻出来的花纹，比葵音高上一头，神似牧羊女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