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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上还是坚持着上了朝,在朝堂上,宣布了丰王受伤的消息,并表示为自己有这样的儿子,朝廷有这样的皇子,感到欣慰。
其它的事情并未多处理,大臣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也未做过多纠缠。
就算这样,下朝后,他仍旧累得一身大汗。摊在塌上,姜太医送上了煮的汤,喝了些躺了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消息很快就传到贤妃那里,她真如晴天霹雳一般,一路飞奔到皇上的书房。连钗镮落一地都没顾得。
到了皇上后书房院门口,院门关着,并不她让进。她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大汗,脸上脂粉晕染,狼狈不堪。在外头拍着门凄厉的叫着“皇上!”
皇上在屋里听不到,大胖太监进来跟他说“贤妃娘娘在院外头,很着急。。”
皇上躺了半天,刚缓过口气儿来,闻言眉头一皱“让她回去!”
贤妃激动之下险些晕倒,里面却传来话,让她先回去。站都站不住了,宫人只得先把她抬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寝宫,贤妃一下子清醒过来,赶忙吩咐人去叫安王。
安王今天身子不舒服没能上朝,但他也早得到了消息,此时,手里拿着西北地图,和一摞的手稿,正皱着眉头想事情。
贤妃宫里来人,无论如何也要他马上去。
刚进了贤妃寝宫,贤妃就说“你快去前头求见你父皇,你大哥受伤了,轻重不知,什么情况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你快去,你去求你父皇,赶紧去救他。。”
她看也不看安王,马上吩咐了一大通。
“父皇怎么跟您说的?”安王冷静的问。
皇上根本没见我!我站在院门口多时,他不肯见我!
难道你不知道?
一定是故意的这个混蛋!
她眼睛一立“怎么跟我说的?你管这个做什么?你大哥受伤了,当弟弟的不该去问问?”
安王刘坚看着贤妃,脸上不正常的潮红,眉头有皱纹,眼内有血丝,头发蓬乱。
“儿子会去问。但之前,儿子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大哥去西北,您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你问我知道什么?!”贤妃愤怒了。
“我一个宫中妇人你问我知道什么?!你大哥,为了自己前程,为了家国社稷,跑到西北去拼命去受苦,现在,他受了伤,都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呜呜。。。”贤妃痛心疾首。
哭了几声一转眼,恶狠狠的盯着安王,满脸的不耐烦“从来都是,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想想,荣华富贵的日子是谁给你的?你大哥受了伤,你却一点不关心,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二短,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话音未落,她就冲上前揪住安王,疯狂的摇晃着“你以为那个位子你坐得吗?”
安王一口气顶在嗓子出不来,佝偻下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口内一腥,咳出些血沫子,弄了贤妃一手。
贤妃愣了一下,连忙松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浓又腥的血沫沾在她雪白柔软的手上和袖子上,她心里一怕,赶紧甩了甩,脸一扭“把他带走。。本宫不信,没他不行!”
两名太监上来,粗手粗脚的架着安王往外送,安王一路还在剧烈的咳嗽着。
冯嬷嬷正焦急的在殿外候着,看到他来,连忙迎过来“王爷!王爷!”她低声的叫着。
安王一把抓住她“咳咳,走。”
冯嬷嬷用力一推两个小太监“放开!”她狠狠的吼道。
小太监冷哼一声,把安王往她身上一捅,转身离去。
冯嬷嬷扶着“王爷。。。”眼睛里满满的哀伤与心疼。
安王轻声说“回去!”出了院子,两个相依为命的人,跌跌撞撞的脚步。。。。
皇上,休息了一会儿,姜太医又给他行了套针,喝了药,泡了脚,这会儿正皇上捏着脚。
荣亲王默默的陪着,自然而然的帮着伺候着。
皇上体会着自己发沉发木的左半边身子,心中叹息。。。原来,朕也有这样一天,还这么出人意料的到来。
门悄悄的开了,大胖太监进来,看着姜太医,使了个眼色。
皇上看到了,哼了一声。
荣亲王说“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大胖太监说“安王殿下那边来人,说王爷身子不大妥当,看姜太医有没有空去瞧瞧。”
要是别人,大太监就挡了,可那是安王,皇上很在意他,他身子也是太弱,万一有个不好,责任可担不下。
皇上冲姜太医挥了下手,荣亲王说“臣弟也去看看吧。”
荣亲王带着姜太医到了安王宫中,他脸色惨白发黄的躺在塌上。
屋子里很暖和,但他身上仍然盖着貂皮。
一看荣亲王来了,刘坚就要欠起身,荣亲王说“躺着别动,你父皇让我来瞧瞧,怎么不好?”
刘坚只能躺下,轻声说“皇叔,听闻大哥受伤,激动了一下。没大碍。”
姜太医看到他难看的脸色,手上还有干涸的血,心中暗叹,这油灯,快要耗尽了。。
仔细给他检查了一遍“殿下还是原来病的沉积,深秋到冬天,总要好好养着才是,可激动不得。。以前给您配的药丸还有,臣去取些来,吃上三日瞧瞧。”
荣亲王说“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然知道那件事的影响有多大。你父皇公事如山堆积,又听到这个消息,可想而知是什么情景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安王说“是。姜太医,我有几句话,要跟皇叔说。”
姜太医“那臣去取药丸。”
刘坚温和的对姜太医说“即是旧积,姜太医就别来回跑了,让嬷嬷跟您走一趟就是。”
冯嬷嬷并不放心这里,但她规矩极好,也没啰嗦,对着荣亲王行一礼,轻轻的跟姜太医出去。
半路上,冯嬷嬷问“姜太医,我们王爷。。。他吐了血。”
“嗯,不好的消息,能瞒着他,就瞒着。反正殿下拖着这个身子,也做不了什么。要好好养着,一点差池也不能有。不能多思多虑,不能伤心激动啊。”
“不能伤心。。。”冯嬷嬷眼圈红红的。。如何能。。。不伤心?
屋里,荣亲王问“是不是贤妃娘娘找你麻烦了?”
“这个不必提。皇叔,大哥的事情,严重吗?”
“看消息,伤的并不重。只是限于他的身份,大家都比较紧张。可。。。这件事,真是。。”不大妙啊!
“皇叔,西北的事,简报,侄儿一直都在看。这次好像有些不寻常。”
“你怎么想?”
“大哥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情,与现在的结果,有些不太合。。。他应该,去不到那里,不必要去,或者说,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去。据消息看,并未打大规模的仗。大哥以前没带过兵,按理。。。不会冲在前头以至被困。那以他的身份。。。。怎么能轻易的受伤呢?大哥这次要去西北,行程仓促,理由有些牵强,我当时以为他是。。。着急了,现在看来,他的确是着急,但又。。。。侄儿想不明白。皇叔,事情就怕,另有蹊跷。”
“嗯,我跟你父皇商量一下。”
“父皇身子如何?”
“目前还好,只是也不能激动。我还是刚才的话,你自己这样,就别给父皇添乱了,什么也别管,养好了才是正经。”
荣亲王从安王那里出来,正遇到贤妃,看样子,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会儿了。
看到荣亲王过来,她匆忙的迎上来。
声音颤抖“十四弟,祺儿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皇上怎么不来跟本宫说一声儿?”
荣亲王“娘娘。”眼前的女人,明显的憔悴了。
“他伤的如何?什么时候回来?谁去接他了?”
“娘娘放心,已经安排妥当的人去接了。”
“怎么样?本宫都要急死了,皇上为什么不见本宫?”
“娘娘,消息称,刘祺只是轻伤,已经处置好了,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只是他的身份贵重,当地官员担心,说的严重了些。”
“这些饭桶!到底怎么陪护祺儿的,竟然让他受了伤!跟皇上说,要把那些官员都治了罪!陪在他身边儿的全部杀头一个也不能放过!”她一脸的狠毒。
“皇上心里有数,您也知道,皇上事情会特别多,您要多体谅,情绪这么激动,又哭又叫的,皇上看到,到底不好。先回去吧。”
“皇上为什么不见本宫。。。呜呜。。。为什么不见?他难道不知道本宫心里是多么。。。”
“贤妃娘娘,本王还有事情要做,您静下心来等消息吧!”
说完他转身走了,贤妃依旧在那里哭着,寒风中,她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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