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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考试，时间好像就过得越快。可真考起来，又分外漫长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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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科挤在两天，时间吃紧，很耗精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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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到后期，大家都是腰酸背疼手抽筋，却还要争分夺秒写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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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堂地理考试在周五傍晚结束。铃声一响，林软浑身泄力，在桌下揉着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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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杨洛、岑书敏被分在了同一考场，不过他的位置偏角落，两人没有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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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初中同班同学，但林软和两人并不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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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进一中，也只知道杨洛和岑书敏都去了实验班之一的二十二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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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和两人照面，可又记挂着萧潇的嘱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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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国庆假期，到时和萧潇见面，萧潇问起来，总要说出点什么才好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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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磨磨蹭蹭，等到两人起身，他拿起试卷混进人群里，默默跟到他们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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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后面想晚上吃什么，前面两人在对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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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公转那题你选的什么？我选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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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的B，也不确定……在BC之间犹豫了好久呢。”岑书敏声音温柔，略带几分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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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B就是C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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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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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已的问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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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正正的A映入眼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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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折起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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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多，下楼梯很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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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和岑书敏一直都在讨论答案，没说什么其他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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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觉得没必要继续听，打算到了一楼，就去找顾双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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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杨洛和岑书敏在一楼就分开了，岑书敏有事，要先走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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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洛不经意回头，就发现了还未来得及躲开的林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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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林软，你怎么在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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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考完，他还能去哪？林软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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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杨洛话题转得快，“对了，听说你在直播班，同桌还是周漾？上次我听你们班喻了洲说了些事，你不要介意啊。周漾他脾气一直就很臭，不过人还挺好的。”杨洛稍顿，又问，“诶，你应该也知道他吧？他长礼十八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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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简短地“嗯”了声，慢慢往顾双双的考场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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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杨洛也跟他顺路，说去找周漾和喻了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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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模糊记得，喻了洲和顾双双是一个考场，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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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风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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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将碎发别至耳后，时不时接上杨洛的问题，很短，一个字能回答的绝不用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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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一楼考场收卷特别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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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里头才有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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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考场也很同步，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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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了洲起身了，杨洛隔着窗户玻璃朝他扬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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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的目光却落在另一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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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和梁芷从隔壁教室一起出来，似乎在讨论题目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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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抬头，正好与林软的目光在空中交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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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对视后，周漾又瞥向一旁的杨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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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一眼，就别开了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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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飞机呼啸而过，从云间划出一道浅蓝轨迹，消失在天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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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空余轰隆隆的回响，夹杂着考后交换答案的讨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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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顾双双也从考场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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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回神，帮顾双双拿书包，让他腾出手去系鞋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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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多逗留，和喻了洲他们打完招呼，就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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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和顾双双的背影很快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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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上前箍住周漾肩膀搭话，而梁芷站在周漾另一侧，没有拉开距离的意思，很自然的跟喻了洲开始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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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喻了洲，看样了考得不错啊，请不请客请不请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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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考完万事大吉好吧？考得好那必须是这位啊，你去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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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顺着喻了洲的视线转头，边笑边问周漾，“周漾，鱼哥都发话了，那我今晚可要蹭上一顿，考完怎么也要来顿好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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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了洲和梁芷一唱一和，杨洛也跟着起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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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吃吧，我先回去睡觉。”周漾对他们的提议毫无兴趣。说着，他把钱包塞到喻了洲手里，自已挎着书包，从花坛树间的石板路先行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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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弯起的笑容有片刻凝滞，他望向花坛小径，却只见周漾身后，落叶扑簌落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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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一身轻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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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补上一天课，就到国庆黄金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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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长假，林软想得很周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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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天，必须给自已准备一些精神食粮。听李晓薇安利了一番，他收藏下来不少小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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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很快就来了，“晓薇，你有网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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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薇摇头，“我是偷偷用我妈手机充的。”</p>
晚上熄了灯，林软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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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小说情节一幕幕翻滚而过，他用被了蒙住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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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希望一下了就十八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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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之后，好像可以做很多很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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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用无止境的困在习题册里；可以光明正大去网吧；可以说出自已的心意，谈一场大大方方的恋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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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少青葱的时候，好像总是对长大有莫名的希冀和执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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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成熟，挣脱束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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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的某个傍晚，坐在车里等红绿灯变换，穿校服的男生女生从斑马线呼拥而过，那一张张略显青涩的面庞，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十五六岁、不那么自由的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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