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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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紧要么？</p>

那对不起了，她偏要在他的生命里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p>

听完录音，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洗手间里仍然没有动静，曲鸢整理好心绪，敲了敲门：“老公？”</p>

等了半晌：“开门。”</p>

曲鸢这才记起一开始洗手间门是虚掩的，后来被她顺手关上了。</p>

曲鸢打开门，顺势上前，一丝不落地观察他反应，表情清淡，一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p>

两人在沙发落座，客厅没开灯，闪电跃起，光亮昙花一现，照出两道平行的身影，曲鸢留意到他微微发干的唇，轻声问：“老公，喝水吗？”</p>

男人侧眸，似有穿透力的视线停在她脸上，顿了好几秒，他才纡尊降贵地“嗯”了声。</p>

曲鸢淡然自若地任他打量，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唇边。</p>

他仍看着她，深邃眸底晦暗不明，随后眼睫低垂，薄唇含住吸管，喉结滑动，有轻微的吞咽声。</p>

与梦里的低喘交叠，无端透着欲。</p>

曲鸢驱散某些旖旎画面，等他喝完水，她把杯子放回原处，坐得更近了些，情真意切道：“老公，我表姐曲蓉蓉送梨诅咒你，归根究底，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矛盾。我只想你好好养病，不要为这种小事耗费心神。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好的。”</p>

他如果有心要查“曲小姐”的身份，轻而易举，她索性先断掉这个可能性。</p>

徐墨凛不动声色地往沙发另一端挪了挪，避开她的靠近，他没接话，眼神里的疏离带着锋芒，语气近乎警告：“昨晚和刚刚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p>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p>

曲鸢一无所知，可刚刚……</p>

她眸中闪过一缕嘲弄之色，在她面前守身如玉两年，只是那儿被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p>

她还没嫌他脏了她眼睛，他倒在她这儿立起了贞节牌坊？</p>

“就算我们曾经多么相爱，可现在的你，于我而言就是陌生人，”徐墨凛以淡漠至极的目光看她，字字诛心，“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有任何亲密接触。”</p>

他讥诮地轻扯唇角：“你懂吗，徐太太？”</p>

如果是以前深陷情海的曲鸢，听到这么残酷的话，她会有多难过？</p>

曲鸢眼眶泛起微红，并非因为难过，而是在极力忍着往他脸上甩一巴掌的冲动：“如果我克制不住呢？”</p>

“即使你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的过去，也不能改变你是我丈夫，而我深爱你的事实，”她眨了眨眼，两行热泪滑落，“你说这些话，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p>

徐墨凛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靠着沙发，不咸不淡道：“请你尽量克制。”</p>

曲鸢心头火起，摇了摇头：“不，我做不到。”</p>

大概是当久了集团上位者，平时鲜少被人忤逆，他索性闭上眼，不再看她，额角青筋若隐若现，胸膛起伏不定，似在隐忍怒气。</p>

气氛正僵持着，敲门声响起，医生过来查房了。</p>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色渐明，光线蒙昧，仿佛是清水里融了墨，鸦青银灰，有种缱绻的美感。</p>

医生查完房，护士换了新的床单，徐墨凛便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应该是昨晚被她占了床没休息好。</p>

曲鸢无所事事，窝进沙发，乌黑长发披至纤白脚踝，望着落地窗出神。</p>

高大的玉兰树被雨水洗濯过，清风徐徐而来，绿意沿着叶脉流淌，在阳光下绿得发亮。</p>

曲鸢像是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听着病床上和缓的呼吸声，渐渐被传染了睡意，眼皮渐沉，她偏头睡去。</p>

曲鸢又做了一场奇怪的梦。</p>

她独自走在狭窄潮湿的小巷里，四周阴森死寂，只有黑暗如影随形，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怎么也走不到尽头。</p>

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看到朦胧亮光，身后却突然扑出一个黑影，将她压倒在地，双手掐住她脖子。</p>

她难以呼吸，拼命挣扎。</p>

那双手死死掐着她不放，尖利的指甲刺破皮肤，浸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肺部氧气所剩无几，快要窒息时，她用尽全力，手掌猛地朝前打去。</p>

清脆的“啪”一声，震耳欲聋，曲鸢惊醒过来，轻抚着颈间，仍心有余悸，急促喘息，冷汗涔涔。</p>

渐渐清晰的视野中——</p>

男人立在沙发边，微弯着腰，白皙如玉的侧脸上印着一个巴掌印，尤其是中间三根红痕，根根分明。</p>

曲鸢重新合上了眼。</p>

嗯。</p>

她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