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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白夜问他:“你是不是哪家的小少爷?”

少爷就少爷吧,还小少爷。

谢少主懒懒看了应白夜一眼,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这样称呼他。

大多是少主,很小的时候十六少爷。

要不是程安平问过这个问题,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应白夜是不是猜出自己世家子的身份了。

仔细想想不大可能,应白夜是《逆天改命》的大反派,注意他这个只有十几章戏份的小反派可能性太低。

谢韫反思:“我看上去很娇气?”

谢韫反驳自己的反思:“没有,我明明是个果敢俊美的剑修。”

应白夜:“……”

这位道友好像很在意脸。

谢韫一锤定音:“你猜的不对,鱼欢宗的谢道友。你们怎么都觉得我是小少爷,魔修的心有灵犀?”

应白夜:“你们?还有谁?”

谢韫:“程安平,就是梁垣的同门师兄。”

两人走到陵墓前,在石壁前扣了三下。

等候在陵墓内的梁垣连忙打开石壁,他双目敷着药,摸索着可以在陵墓内四处走动。

梁垣只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连忙拍拍墙壁,示意谢韫和应白夜看他。

梁垣拇指交错,比了个小鸟的手势,手掌还扇了两下:“啊啊——”

他吃了丹药,已经可以发出一点声音。

谢韫误会了:“你热?”

应白夜:“你找孟白雀?”

谢韫:“……”

梁垣点头。

应白夜:“她帮我们拖住飞银城的修士,过一会儿才会回来。”

梁垣急得接连拍墙壁。

应白夜:“放心,她什么都没暴露,这会儿应该正在周旋门派势力。那些炉鼎里有不少不愿意逃走的,但跑了的都跑出去了。”

何止什么都没暴露。

孟白雀这会儿应该是个

被四方势力觊觎的“小可怜”,但应该还藏了什么底牌,否则回春门只有被瓜分的下场。

梁垣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拿出几个药瓶晃了晃,指向耳室的方向。

谢韫:“你要去吃药?”

应白夜:“……他说耳室里有药,让我们去取。”

梁垣大概也有点尴尬,对谢韫的方向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地垂着头扶着墙壁退回耳室。

谢韫并不尴尬,他十分坦然,进到耳室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次雷霆将他之前的旧伤也勾起来了,他在秘境中渡过雷劫被围攻,筋骨皮肉上的伤拖拖拉拉到现在,一直没有好全。

明明才重生四五日,好像已经过了半个月。

谢韫拿出剑匣,从中取出自己的本命灵剑——春山倒。

他有数百柄不同等级的灵剑,但能收进体内温养的本命灵剑只有一把。

“春山倒。”

应白夜坐在他身边,无声把剑名念了一遍。

剑名起得风流,用剑的人也极风流。剑长三尺,剑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然透如冰润如玉,隐隐透着春彩。

这样的剑大开大合起来,确实有春山倾塌,绿川怒波的味道。

如此绝艳的剑修,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应白夜托着下颌看谢韫。

应白夜的伤不算重。

他修炼的是一位魔尊留下的功法,结成元婴的方式有别于其他修士,元婴成型后依然收敛于丹田,不会像其他元婴那样脆弱。

只不过他只有上半卷,如果找不到下半卷,很有可能元婴碎裂,癫狂而死。

谢韫闭上眼睛,无视应白夜的视线。

他知道现在应白夜应该好奇疯了,他和应白夜之间获得的信息不对等,如果他是应白夜,这会儿也肯定抓心挠肝地好奇。

原著里对他的描写实在太少,虽然从出场到下线经过了几十章,但他出现的次数不多。

他将春山倒横在膝上,灵力运行下,灵剑被收入体内,归入丹田内休养。

两人调息了几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谢韫忽然睁开眼睛——剑心小筑的结界被触动

了!

有人叩响了小筑的结界,这是通知院内的人出关。

谢韫皱眉站起身:“梁垣。”

梁垣猛地抬起头:“啊啊。”

谢韫整理衣服:“我有事要暂时离开,告诉孟白雀,我会抽空去找她拿东西,千万别反悔,不然我恐怕要请她后悔了。”

梁垣连忙点头。

谢韫从密道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陵墓中,应白夜才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谢韫离开的方向。

谢韫临近天色将明的时候才成功回到飞银城,他避开谢家的守卫,回到剑心小筑,换上谢氏的衣裳。

他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因为受伤失血,脸色苍白,和他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差不多。

感觉不是闭关养伤,是闭关等死。

算了,死人脸也行。

谢韫撤下结界,推开院门。

守在院门外的谢家弟子连忙行礼:“少主!”

谢韫:“有什么事,急到要打扰我闭关?”

耽误他拿报酬。

谢家弟子:“具体不清楚,大长老说不论什么时间,请您出关后立刻去明光堂见他。”

谢韫:“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事好多。

出乎谢韫预料,这个时间明光堂内除了长老们,还有九个谢家年轻弟子,其中包括谢宇飞在内,算得上青年才俊。

除了谢宇飞,其他年轻弟子只能站在堂内。

谢韫一露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谢宇飞轻轻松了口气。

谢韫的脸色和闭关前一样,那么最近在飞银城闹事的人不一定是谢韫。

谢韫轻轻挑起眉。

这种眼神很有意思,当年立少主的时候,这些人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大长老睁开眼睛:“怎么现在才来?”

谢韫略微欠身:“正运行大周天,不能立刻出关。不知道大长老有什么要事吩咐?”

大长老:“回春门门主与魏氏家主死在了魏氏别院,两家现在都没有主事之人,城主府和我们五大世家必然要为回春门和魏氏主持公道。你父亲常年闭关冲击出窍期,你作为谢家少主,是谢家的脸面,必须要去

。”

“稍微收拾收拾,跟我们一起去回春门。”

谢韫:“是。”

大长老:“另外一点。回春门门主只有一个独女,恐怕要受人欺负,你和宇飞明日可要好好保护孟仙子,免得惊扰了她。”

此言一出,四面八方的眼神都锐利起来,谢宇飞的眼神几乎透出了愤怒。

谢韫偏过头,对谢宇飞一笑:“我不大讨女孩喜欢,恐怕要宇飞好好指教了。”

谢宇飞冷冷的:“少主放心,肥水不流外人田。”

谢韫微微弯起眼睛:“宇飞确实很讨姑娘欢心。”

这次也会一样的,孟白雀会像原著那样对偏爱谢宇飞。

谢家一行人到达回春门时,天色已经大亮,回春门遭逢大变,门内弟子惶恐忧心。

回春门的正堂停着回春门门主的棺椁,孟白雀一身素白,神色哀戚,“我父亲死得蹊跷,死时被掏空灵力,只剩下一具皮囊,还请叔伯们为我做主。”

谢韫抬起眼睛,竟然在孟白雀身边看到了应白夜。

应魔尊穿着回春门的青衣,低着头,虽然很高一个,但看上去很伤心。

孟白雀推开棺椁,门主确实是字面意义上的“被吸干了”——经脉干枯,双颊凹陷,像是被人采补过了。

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修士喃喃道:“这怎么像是被人抽干了修为……”

孟白雀:“不错!我还发现门内地牢中有大量的炉鼎,那些炉鼎竟然说是我们回春门囚禁他们供人享用。简直血口喷人!”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又愤怒又委屈似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谢韫探头看了半天,正要缩回来。谢家大长老却在他背后推了一把,谢韫踉跄两步,越过人群。

孟白雀已经站起来,谢韫不可能撞到孟白雀身上,硬是停住脚步,因为过于用力,整个人反而向后仰,差点摔在应白夜身上。

孟白雀完全没有认出谢韫就是昨天的“魔修”,以为谢少主是来砸场子的,脸色阴沉了一眨眼的功夫——怎么,谢家少主也图谋回春门的势力吗?

谢韫顶着大长老希冀的目光,忽然伸手搭在应白夜肩上,轻轻咳了两声

:“抱歉,我重伤未愈,一时失礼,还请孟仙子见谅。”

他不轻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非常柔弱地撑着应白夜。

谢家大长老一时竟有了打死这东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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