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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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天空，被绚烂的烟火照亮。千万星火洒落，散了一江的辰光。

舒蔓痴痴地仰着头，循着烟火的轨迹望去，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得大脑空白。

这样的场景，即使每年都在重复上演。可每年依然有千千万万的人，被它的惊艳折服。

所有的谈笑声都停了下来，只剩下烟火炸开时的声音。

嘈杂之中，舒蔓感到耳侧传来一股问温热的气流。转过头去看时，霍成烨正凝神注视着这一片绚烂。

是霍霍刚才凑近她说了什么吗？

空气里除了酒味，还夹杂着淡淡的清香味。是专属于霍成烨身上的气息。

察觉到舒蔓看他的视线，霍成烨也回过头来。他低下头，凑近她，问道：“好看吗？”

霍成烨眼里滚动着彩色的烟火，满载了一整个夏天的美好。

“好看。”舒蔓点点头，看着霍成烨的眼睛回答道。

霍成烨笑了，说：“我也觉得好看。”

感受到相同的温热，这下舒蔓更加确定，霍成烨一定是悄悄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的。

等到声音稍小一些时，舒蔓试探性地问：“霍霍刚才是有叫我吗？”

“嗯。”他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霍成烨的眼里有舒蔓看不懂的情愫。

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似乎在犹豫什么。舒蔓面对着霍成烨，耐心地等待着答案。

忽而霍成烨勾起嘴角，比平日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是舒蔓见过的，最舒心愉悦的笑容。

霍成烨在烟花声中，缓缓开口。眼里的一池清水，温柔地将她融化于其中。

而同一时刻，又是接连几声巨响，姹紫嫣红的烟花齐齐燃放。

最后，舒蔓只听到霍成烨轻轻的一声“你”。

从突如其来的响声里回过神来，舒蔓指着自己，不解地反问：“我？”

霍成烨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松，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手抚上舒蔓的头发，顺着梳好的方向轻轻摩挲着。

“你......”霍成烨无声地浅笑着，垂下眼睫，视线落于舒蔓的唇上。

半晌，才说：“真好看。”

越发沉重的脑袋，迷离的视线，让舒蔓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里反应过来：“我应该是喝醉了。”

山上的晚风有些凉，吹得她打了个冷颤，只有头脑在发烫。

嗅着身旁好闻的清香，舒蔓也不自觉地往那边挪了点。下巴无意中磕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疼得她哼了一声。

接着舒蔓便听到有人在轻声唤她，关切地问：“蔓蔓，怎么了？”

“头疼…...”她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像小麻花一样拧巴着脸，下巴顺势抵在上面。

而被舒蔓支撑着的那人，在她将头亲昵地靠在他身上时，身体紧绷了一瞬。

过了片刻，才松了一口气。舒蔓闭上眼，享受霍成烨为她挽好被风吹起的碎发。

“喝醉了？”霍成烨问。

“是…吧？”舒蔓也不太确定，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醉了吧。

耳侧的烟花声小了点，取而代之的，是人们肆意谈笑的嘈杂。

舒蔓还听见，方才温柔唤她名字的声音，在和他们道别。

感受到身侧的人，稍稍转动了一下身子。舒蔓急忙伸出手，紧紧圈住他的腰，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前。

还是孩子时，撒娇常是可以留住大人的一种手段。

他果然转过身子来了。

宽厚的手掌在舒蔓的脸颊上摩挲着，似乎是要报她刚才蹭他的仇。

忽然，那只手轻轻捏了捏舒蔓的脸蛋，紧接着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了起来。

就在惊呼的下一秒，舒蔓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她惊吓地睁大了眼睛，双手局促地绕在他的脖颈之间。

用力眨了眨眼，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

“霍霍，是你啊。”舒蔓欣喜地笑着，眯起了眼。

霍成烨的脚步一顿，低下头，无奈地皱眉看我：“现在才知道吗？”

舒蔓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也学着他的模样，皱着一边眉毛。

忽而又觉得滑稽，笑伏在他的胸前。

这个怀抱可真舒服啊，舒蔓想。

能够支撑起她所有的美梦。

良久，霍成烨缓缓叹了一口气，

说：“还真担心你跟别人走了，比如……”

“不会。”舒蔓眼也不睁地回答，很肯定地说，“霍霍是最好的。”

抱着舒蔓的手蓦然收紧，她半眯着眼，看见霍成烨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霍成烨的步伐平稳，舒蔓窝在他的怀里，借着酒劲，昏昏欲睡。

直到回到家里之前，他们都彼此保持着沉默。重重的倦意让舒蔓睁不开眼，但又迷迷糊糊地醒着。

离开了温暖的怀抱，舒蔓又被放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霍成烨替她掩好被角后，停顿了下。

舒蔓疑惑地掀起眼皮，却发现眼前漆黑一片。

没开灯，霍成烨就这样顺着床沿坐了下来，侧对着她。

他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揉捏着舒蔓的手指。忽而低低地笑了，轻声重复道：“霍霍是最好的？”

“是啊！”舒蔓说。

霍成烨猛地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她，“还以为你睡着了。”

黑暗的世界里，只有那双清澈的眼睛，是唯一的光。

舒蔓恍恍惚惚地坐起身，伏到他面前。

手心覆上他的眼，痴痴地笑道：“真好看。”

“喜欢吗？”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舒蔓点点头，回答说：“喜欢。”

又觉得脑袋沉沉的不舒服，郁闷地撇了撇小嘴，对着他招小手。

霍成烨愉悦的笑了笑，顺从地靠了过来，坐到床沿，让舒蔓舒服地趴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手有规律地拍打着舒蔓的肩膀，沉默良久，支支吾吾地开口问她。

“那……喜欢我吗？”

“喜欢啊。”

拍打的动作停了下来，触碰在舒蔓肩上的手，似乎在颤抖，惹得她有些痒。

霍成烨的声音愈发地低沉，又问她：“是什么样的……喜欢？”

“唔…”舒蔓闭着眼睛，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才回答：“是最喜欢啦。”

“哦？还有比较的？”霍成烨憋不住笑了一声，给舒蔓下了个圈套。

而舒蔓的潜意识也早已偏向他那边，也甘愿往里钻，说道:“是只喜欢霍霍。”

是最喜欢，也是只喜欢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