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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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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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终于赶到了佣兵遇袭激战的地方，这里赫尔斥候的尸首遍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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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马仔细探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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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地找到泥地中葛利沃夫的战马倒地后四蹄挣扎的痕迹，蹄印在离开后转弯上了山，它远远绕了一圈后再次出现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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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接上了它的主人，继续向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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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西就是渔佬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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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道：“给梅蒂拉大人传信，我们继续赶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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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佬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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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经宛如炼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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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佬们百年来的野蛮崇拜、残酷的祭祀手段，在今日全部祭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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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赫尔与渔佬地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对人类自身力量之外的那些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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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疾苦的环境，人类越是狂热的崇拜神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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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仅凭人类自身的力量，实在太难太难让生命从苦难中挣脱出来，于是他们就会祈祷，就会幻想，会为了想象中的希望变的狂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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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德，他太富饶，又得天独厚，人类的生存变得“公平”了起来，付出辛劳，得到回报，再加上魔法的消逝让他们一步一步在这片土地上站稳了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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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德拔掉了白塔的利齿和尖爪，开始过度信奉人类的能力，逐渐忘记了那些可怕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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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赫尔与渔佬们要用同胞的鲜血为这片大地重新带来灾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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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俄倪克斯早已发现事情失去了自已的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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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祭献的枯架上第一位少女的鲜血潺潺流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龙与法则的连接就被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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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努力控制的连接，那个抽去他的魔源与灵魂带来无尽痛苦的连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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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不再用削弱一个、供给另一个的方式，不再以抽丝剥茧的速度让他与魔法慢慢走向平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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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法则的幼了，人类，将同胞的鲜血浇透了这片土地的每一寸土壤，制造了灾难的雏形，他们向创造万物的母亲祈祷：［不公的母亲啊，您庇佑的这片土地失去了安宁，您的力量在灾难的那一头，幼了哭泣着在枯竭的这一头，请您将力量再次还给你的幼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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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判定巨龙与众生的强差对比的确令万物失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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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法则回应了人类的祈祷，它终于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无情，不仁，残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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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众生断掉的法则之线渐渐亮起，一丝一丝向巨龙裹卷而来，争夺他，分解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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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距离最近的葛利沃夫，接着是艾恩与梅蒂拉，以及包括蒙奇顿堡在内的一切人类，都见证了末日的降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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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清楚的知道，大难临头，他们将无处躲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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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西边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一片火红，那个庞大而恐怖的身影遮住了半个天空，代替云彩的是它的滚滚烈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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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的身影，是无法用人类语言描绘的恐怖与伟岸，所有人都被他的阴影笼罩，恐惧将人牢牢钉在原地不得动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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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翼展开时遮天蔽日，黑暗与阴影降临这片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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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那双赤金猩红的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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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带着魔法的慑力，每一个被它注视的生灵都被攫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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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高大树木被巨龙双翼下的飙风连根卷起再从空中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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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在凄厉哀嚎，伴随着人类的哭泣与尖叫，还有龙的震耳欲聋的嘶声咆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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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沃夫顶着飞沙走石与吹来的滚烫的风，向龙的方向疾驰，他座下的马几乎达到了极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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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近了，他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巨龙锋利狰狞的黑鳞，在空中划过的尾巴，嘶吼间利牙摩擦溅出火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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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烈焰先是在它的胸膛翻滚，火将鳞片烧的发红发烫，滚滚黑烟从它的口中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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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做了一个动作：在空中停顿了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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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沃夫：“……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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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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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应极快的一把扯过马缰，让坐骑全力冲刺向一处岩山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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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无尽的高温火焰从天空向大地倾撒下来，那火就像是以它的怒火做燃料，久久不绝，天地一片火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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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与地狱般的连绵火光在大地上腾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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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海之处升起诡异的迷雾，难以目视，那迷雾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海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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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龙焰高温下的蒸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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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沃夫此刻甚至开始感到背后的岩石在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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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建立在他与龙之间的莫名的指引令他探出岩石张望，他深邃的漆黑眼眸微眯，疾风将他半短的黑色卷发吹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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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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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之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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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它的双眼，赤金色，如同燃烧流淌的岩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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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如无情的扫视草木一般扫过他，他们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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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沃夫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发烫，他重新躲回岩石后面，挽起袖了，手臂上的青色血管狰狞的鼓起，像是异变一般渐渐染成了深黑色的血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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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极致混乱中听到一个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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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夹杂在风声、雷声、龙的嘶吼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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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如雷，像从古老的岁月经历而来，混乱人的心智，撕扯着他的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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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是一种语言，又像是百种语言，反复嗡鸣诉说着一句话，他几乎头痛欲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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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祝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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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灾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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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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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毁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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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龙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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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狂风阴暗，大地生灵在哀泣奔逃，海面惊涛骇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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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地间却只有他一人听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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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祝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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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说，龙的诅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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