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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魏玄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朝堂上在陆钊成功被立为太子之后风.波不断,被帝王视为眼中钉的徐党官员接连倒台,成为诏狱里的新客。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在严三上门同魏玄聊起朝中近些日子的变动时,他如此淡淡道了一句。

叶寒露坐在旁边安静绣花,时不时看一眼温在炭炉上的药膳粥,调整下底下的炭火。

严三余光瞅见,笑眯眯的朝自家上司挤眉弄眼,魏玄睨了他一眼,这人立刻清清嗓子恢复正经。

“这些人先先帝和先帝时代起,这坏事和恶事就没少做,逍遥快活到今天才被绳之以法,靠得可不是小事不慎酿成大祸,”严三摇头晃脑道,“要我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有陛下豢养的这些鹰犬,再怎么整治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魏玄没兴趣在这里和他讨论手下败将的下场,视线落在旁边安静绣花的叶寒露身上,静静的盯着她看。

严三自讨没趣,坐了没一会儿就灰溜溜回卫所去了,男人嘛,他懂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只是这手足可断,暖心窝的衣服可缺不了,不然还不被冻死?

结果严三前脚刚走,后脚新封了太子的陆钊就上门探望来了。

一通嘘寒问暖之后,陆钊看着神色苍白的魏玄,出声感叹,“此次若非魏大人得力,只怕父皇的安排还不会如此顺利,说到底,今次肃清徐党的功臣,非魏大人和东鳞卫莫属。”

“太子殿下客气了,”魏玄语调淡淡,“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些都是臣分内之责。”

“客气的不是孤,是魏大人吧。”陆钊笑道,“临来前,孤刚见过父皇,想必再过不久封赏就会下来,届时孤也是要喝上一杯魏大人的庆功酒的。”

两人正说话,叶寒露本不想打断,但到了魏玄该喝药膳粥的时辰,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大公子,该用粥了。”

魏玄点头,“放着我来。”

若非这会儿陆钊在,魏玄本不必说这句话的,等粥入了口,再看旁边同叶寒露言笑晏晏的新太子,就更想这人赶紧走了。

接触过几次之后,叶寒露发现,陆钊同他那个妹妹真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无论从外貌还是行.事上,都完全不似一对父母生的,虽说她有些担心那位郡主睚眦必报,但有这样的兄长在前,想来还是会有所约束的。

陆钊走时依依不舍,魏玄不喜刚才两人谈天时的亲热,便故意寻了话题说话,因为如今朝堂形势大改,徐党式微,之前他为陛下所办之事便不再是机密,他想着,便挑拣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说给她听。

这样也好过两人彼此相对无言。

“原来你去的是并州,”说着,安静倾听的叶寒露想起一件事来,“我记得婆母说过,当年二叔一家就是在并州……”

她停了停,没继续说下去。

成婚之前,魏玄就同她说过魏家同徐家之间有血海深仇,若非如此,魏家不会如此旗帜鲜明的一直站在宣帝这边,也幸好帝王英明,没辜负这番忠心。

在林州老家的三年,婆母同她说过不少二房的事情,从叔父的聪慧善谋到婶母的精明果敢,因此虽然无缘得见,但在叶寒露心里,已然有几分亲近之意。

而二房如今之所以无人,盖因为当年在并州归京途中被人截杀,后续查明是徐家之故,所以才有了魏家同徐家的势不两立。

叶寒露提及这些往事后,魏玄就陷入了沉默,他虽面无表情,但她看得出,这件事对魏玄的影响十分之大,所以即便是无意中提到,也心思沉重起来。

许久后,魏玄抬头看她,双眼布满血丝,沉声道,“放心,要不了多久,我魏家血仇必报。”

他声音虽轻,言语却掷地有声,叶寒露晃了下神,随即点点头,“我相信你。”

再之后,叶寒露发现,魏玄突然待她变得更好起来,虽然从前也不是不好,但似乎总有几分顾忌,然而现在,可以说是完全倾心以待,好到让她有几分不安与胆战心惊。

她未多言拒绝,也未顺势接下,只一点一滴的揣摩着魏玄多变的心思,想起白嬷嬷那封从江州送来的信。

或许是急着报家仇,魏玄之后休养的日子里就没那么闲了,府里每日来来往往的人

无数,外面京城的形势也一日比一日紧张。

这厢,她正在厅堂忙碌明日腊八节的一应安排,那厢,魏玄自醒后,迎来了第一位不速之客。

神色凝重的杨嬷嬷关上房门,走到魏玄身前重重一声跪倒在地,压低声音哭求道,“大公子,您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

“谁都可以,唯独少夫人不行!唯独她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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