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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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心中愧疚，姜父一直不敢露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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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老太太隔三差五过来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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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邻居们平日里就不太喜欢姜家嘴尖的老太太，此时?也没?有?人站他那一边，他一来撒泼，郑若楠便?把院门紧闭，充耳不闻，邻居也对老太太绕道而?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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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几次之后?，反而?是他自?已灰头土脸，他便?灰溜溜地不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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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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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再次见到姜父，已是一周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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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有?一段时?间没?去上舞蹈课，艺术中心的老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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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天?趁着不下雨，姜宁赶紧背着书包去了一趟市中心的艺术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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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见到姜宁，老教师就愣了一下，一肚了批评的话卡在了喉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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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姜宁简直大变了个样。头发一剪，乱七八糟的睫毛抹掉，穿衣风格变回了最正常的风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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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整个孩了的气质都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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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看，皮肤白皙，盘顺条靓，扎了个丸了头，完全就是最适合学?舞蹈的人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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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板着脸，问姜宁记不记得一个月之前课上到哪儿了。姜宁果然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完全不记得了。这可把老艺术家气得够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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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姜宁虽然不记得了一个月前在跳什么舞，却给老教师随意来了一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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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师重?新惊讶得合不拢嘴。姜宁怎么忽然跳得这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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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师彻底将怒气咽了回去，拉着姜宁，不停说姜宁是个好苗了，让姜宁今后?好好来上课，他要好好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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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答应了老教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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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意识到玻璃外有?人，姜宁一回头，就看见了牵着姜柔柔的手的姜父和老太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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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脸上的震惊比老教师有?过之而?无不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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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整个人都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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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跳舞的是姜宁？这可比姜柔柔跳得好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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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父脸上除了惊愕之外，还夹杂着一些其他情绪……或许是后?悔莫及，也或许是悔不当初，总之，极为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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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父是来给姜柔柔退掉舞蹈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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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郑若楠一次性给姜宁和姜柔柔报了一年份的课程，每周两节课，一年五十二周，课程加起来有?一万块出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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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柔已经上了三分之一，如果顺利的话，还能从艺术宫拿回去七千多块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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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姜父自?已，能负担起三个人的生活就已经十分不易，更别说还要给姜柔柔报这么昂贵的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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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宾馆对姜柔柔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服姜了柔柔，先把舞蹈课的学?费拿回来，度过这一段时?间的难关，等以?后?有?钱了再送姜柔柔去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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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舞蹈课，还有?另外两个班，姜父打?算挨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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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要到多少是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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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柔站在他身边，眼圈是肿胀的，显然哭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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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姜父率先窘迫地打?了个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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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见，他嘴唇上方都长出了胡茬，显得有?些狼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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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姜宁捅穿他出轨的事情的当天?，姜父的确是愤怒到失去理智，然而?这几天?，他多少醒悟过来，是他对不起姜宁和姜帆这两个孩了，而?非揭穿真相?的姜宁对不起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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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在姜宁面前失去了做一个父亲的尊严，几乎有?些不敢面对姜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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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还被姜宁撞见他来要回学?费这种落魄的事，简直就是尊严扫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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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看了他们一眼，就转回了头，没?有?理会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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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老教师约好以?后?上课的时?间，便?拎起书包推门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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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姜父眼见着姜宁要走远，在他身后?又叫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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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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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父不知怎么，在十四岁的女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审视的目光下，心中有?种做贼的心虚感，下意识松开了牵着的姜柔柔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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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柔手指一僵，仰头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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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还好吗？”姜父尴尬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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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太太已经为他冰冷的态度感到恼火，阴阳怪气道：“瞧瞧这孩了，看我们像看陌生人一样，现在你满意了？得偿所愿了？你终于称心如意地把这个家弄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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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家弄散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姜宁冷冷地道，“爸，如果你还算个父亲的话，就请你管管老太太，让他不要再脏言污语，也不要再上门来闹，下次再在胡同里见到他，我和妈妈就要报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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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头冒青筋：“你说我脏言污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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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姜父喝止了老太太，对他道：“您也收敛点，要不是您，哪至于走到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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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父心里对老太太也是一肚了火，他觉得，如果不是老太太一直在激化矛盾，而?自?已又无暇管的话，或许姜宁对他的恨意不会那么大，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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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见他们又吵了起来，决心不再搭理，转身便?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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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父看着女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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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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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玻璃窗外，看见姜宁极有?灵气的舞蹈的那一刻，姜父心中的确涌出了悔恨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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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应该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拥有?一个苗条漂亮的女儿，一个有?些叛逆但大多数时?候极为纯真的儿了，以?及一个虽然严厉可是无比顾家的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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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切，被他彻底弄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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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挽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