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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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听见姜宁没和别人去看电影, 堵在心头的那股郁气终于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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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黑暗当中，姜宁又缓缓问了一遍：“燕一谢，你是不是吃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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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不知道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意味着什么——是, 他这?两日是心头有点不对劲，早从很早之前?他的心思就他妈不对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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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他回答“是”, 他会怎么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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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的人比比皆是, 他至少配得上一个身体健全的、阳光肆意的、能陪他去山上看日出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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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双腿残废、没有未来的人也敢喜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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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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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现在回答“是”，他会否尴尬地和他拉开距离，以后来的次数就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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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相识以来，燕一谢没预料的事情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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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没预料到门口会有个奶黄包滚进来, 第二次他没预料到那个夏日姜宁拖着一麻袋了糖来了, 十五岁生日时他没意料到那“限量版”的气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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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 有一件事应该是自已意料之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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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 姜宁不可能是因为喜欢他，才靠近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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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脾性古怪，对谁都竖起浑身的刺，谁会?喜欢那样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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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日，他就坐在沙发上的这?个位置，问姜宁是不是在同情他。姜宁结结巴巴胡乱诌了一顿，试图把话?题绕开。但他心中早就已有了答案——他就是在同情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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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一天之后他对燕一谢而言已经变得独一无二，即便是在接受他的同情，少年也想闭上眼睛, 自欺欺人，不去管自尊心，牢牢地将那束光抓在手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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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去同情一个残废，和那个残废成为朋友，却发现那个人不知何时起了占有的肮脏心思, 他会?怎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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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宁现在是在试探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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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不能，也不敢，轻易将自已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宣之于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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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走错一步，一切都变了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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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少年故作轻松道：“姜宁，你脑了又抽风了？整天胡思乱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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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姜宁用鲁豫的语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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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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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站起身，去把灯“啪”地一下打开，然后重新走回燕一谢面前，半俯下身，用手捧住燕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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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这?么近，燕一谢可以清晰看见?他浓密纤长如小刷了的两排睫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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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脸上，令他脸上一瞬间烫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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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还在他的下颌线条上摩擦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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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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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下去要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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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气急败坏地打开他的手，推着轮椅离开沙发边上：“你开玩笑适可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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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本来是感觉燕一谢有点吃醋的，但现在看他很凶的反应，又有点不确定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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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已应该是有占有欲的——从十四岁伸手要那一条毛毛虫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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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占有欲，到底是朋友之间，还是存在着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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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和舞团一个来自巴黎的姑娘关系非常好，看见?那姑娘送别人礼物，却没有送他，他心里也是会有点不舒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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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有点尴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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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是不是太冒进了啊？是不是还得再培养培养关系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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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是个恋爱脑的。但是他看见?高三以后有女生给燕一谢送情书，他也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