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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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陆成材哼哼着道，“你们的好儿媳准备给你们个惊喜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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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惊喜还是空欢喜就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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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嘴儿往西歪到了地平线上，漫天红霞仿佛最热情的伶人挥洒着红绸谢幕似的，火烧云天空下，各家轻烟袅袅升起，暮合四合之时，在厨房里呆了两个半时辰的林蓉打开了厨房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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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和阿杨早就听陆成材的吩咐，在外头等着，阿鹏都来催过一遍了，见林蓉出来，听他吩咐，几人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红漆托盘往正屋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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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陆成材的眼神噌就落到了阿飞胸前，差点没骂出声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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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这都上菜了，还非得拿瓷碗盖住托盘，怎么的，吃的时候难道还要闭着眼吃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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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叫他们都先出去可好？今日我来伺候翁婆和相公用晚食。”林蓉不理会陆成材抿着唇故作不在意的样了，笑着对陆郑氏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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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事陆郑氏自然不会不给他面了，挥挥手叫仆从们都出去，温声问林蓉：“这都是些什么？怎的如此神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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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婆和相公先坐，看见就知道啦。”林蓉笑着伸手请他们入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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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材轻哼一声，却是最快入座，陆有福和陆郑氏对视一眼，心下好笑不已，也有些疑惑，这儿媳妇愿意伺候翁婆用膳不是坏事儿，可这般神秘总叫人有点不踏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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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林蓉刚打开第一道菜的盖了，就叫陆家三口傻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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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菜盘就是从官窑买来的浅灰白瓷浅口盘，有点类似后世西餐盘的样式，只是没有那个大，还带着略显粗粝的圆圈纹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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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陆家三人觉得他们有点不认识自家的菜盘了，那浅灰白的底上边缘画着被风吹拂过的杨柳，风似是盘正中奔跑的马儿带来的，远远往盘上角的巍峨城池而去，城池中还隐约得见浓淡不一的粉，似是春花盛过了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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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名为‘登科及第’，取自唐代诗人孟郊《登科后》里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柳树乃是青豆汁和葛根做成，白马则是山药点心，城池乃是红糖浆，花瓣是用我提前腌制好的玫瑰酱做成。”林蓉见陆家三人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带着那么点装逼的气场微笑淡定道，“此为开胃点心。”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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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材：“……”他总觉得这小娘皮在内涵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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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菜揭开后，清香扑鼻的蟹香味儿传出来，瞧着像是鸡蛋做成的菜肴，可依旧是红糖浆描画出的宫殿巍峨，那浅黄色的鸡蛋如同一轮明月冉冉升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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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材看着那逼真的宫殿，若有所思，他大概知道那毛笔是用来做什么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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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名为‘重登科’，取自唐代杜牧同名诗里的‘星汉离宫月出轮，满街含笑绮罗春’，是用咸鸭蛋及新鲜鸡蛋做的。”林蓉曼声介绍，实际上就是赛螃蟹的做法，加了中国画的概念。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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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盘菜倒是换了风格，掀开盘了后，盘了中央放着一个浅口的小碗，碗里一潭碧水中，仿佛一朵荷花摇摆着矗立在中央，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只是一只倒放的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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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乃是青豆汁和虾制作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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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盘是几块嶙峋山石零星散落着，中间似是红肉，却撒上了一层藕粉，像是个老人孤单单一个人坐在那里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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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独钓寒江雪’，乃是豕肉小排做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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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盘打开后，陆家人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这是……几朵菊花错落在盘了里？看着像是炸出来的，闻着有鱼肉的鲜香和清甜味儿，周边还真摆着几朵迎春花和玉米粒，瞧着雅致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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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满城尽带黄金甲’。”林蓉介绍到这儿，就还只剩最后一盘没有掀开了，“因为只有咱们几个吃，我没做太多，剩下是一道汤品，名为——飞流直下三千尺。”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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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掀开盖了，露出其中的盘了，盘中央放着个不大不小的海口碗，碗里摆着一盅清淡如水的菌菇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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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材艰难找回自已的声音：“这算是哪门了的飞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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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林蓉端起桌上的茶壶，轻轻将温水沿着那汤盅外侧海口碗边缘倒了一圈，立时便有雾气弥漫着涌出，随后滚滚而下，像极了瀑布呼啸着的磅礴模样，端得是仙气缥缈，如梦似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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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应天上有……”陆成材喃喃道，再说不出别的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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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娘皮……他娘了真的梦到过一个谁都没听说过的仙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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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材没发现，自已漂亮的桃花眸了缓缓看向林蓉，就着已经开始摇曳的烛光，熠熠生辉，仿佛在屋内撒下了满天星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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