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流星花园24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订阅全文可解锁更多姿势！</p>

凤目镶嵌的缝隙中滴有红蜡, 平时看不出来，可是当红蜡遇热融化，就有红色的蜡油流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凤目流血一样, 如果让人得逞，再次凤目流血，这对以凤凰自比的太皇太后来讲是大大的不吉, 这种事情当年已经发生了一次，谁也预料不到再发生一次太皇太后会是什么反应，就算她恼羞成怒, 让尚宫局血流成河也不为过。</p>

程颖芳摇头辩解道：“那不是我做的，我动都没有动过那只凤钗，那蜡不是我弄的。”</p>

金玲说道：“且不说你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偷偷来我工房做什么，我自己做的东西自己清楚，又怎么会将红蜡滴在里面而不自知, 不作处理。尚宫大人, 我可以保证之前凤目中是没有红蜡的。”看来程颖芳毫无新意，竟然想到模仿当年的那件事, 不过招数虽然老，确实好用, 如果真的像她以为的那样成事，扳倒金玲一个小小的女史已经绰绰有余。</p>

展笑容说：“金玲不可能在自己制作的凤钗上做手脚，她又不是不想活了，这件东西呈上去之后, 她就是直接负责人。十几年前那件事大家都还记得，连郑司珍都被撤换掉，三好的娘也因此获罪, 差点儿没熬过那一劫。”</p>

刘三好看到刚刚的那个情景不由得心中发凉，十几年前她的母亲就是因为此等情景而被太皇太后重重打了板子，从此贬为粗使的仆役，导致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夫人变成现在的粗糙样子，光华不在。</p>

刘三好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相信是金玲的失误，还请尚宫大人明察，还我的好姐妹一个公道，不要让兢兢业业做事的人寒心。”</p>

蔡尚宫转向程颖芳疾言厉色地说道：“你还不说实话，深更半夜的，你到底到工房做什么？红蜡油是你故意滴上去的？你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明知道明天就已经是千秋节了，而且天气转冷，太皇太后身边必然会有伴手火盆，再一次‘凤凰泣血’！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历史重演，惹得太皇太后震怒，整个尚宫局恐怕都保不住！到时候个个都要获罪，说不定个个都要死！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p>

程颖芳面如死灰，喏喏地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摇头。</p>

阮司珍恨铁不成钢地说：“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人证物证俱全，你无法抵赖，尚宫大人亲自问你是给你个面子，让你亲口说出来，难道你想到大牢里被人严刑逼供才肯说吗？”</p>

钟雪霞气愤地说道：“尚宫局上下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拉上所有人陪葬，你到底有没有半点儿良心？还是为人真的如此蠢钝，没有想到严重后果！”</p>

被人轮番的这样质问，程颖芳本就不是意志坚定之人，她心防早就崩塌了，本来就做贼心虚，知道今日是躲不过了，只得说：“我，我没想过那么多，只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想给金玲制造点儿麻烦，谁叫她最近风生水起，我只是不想让她再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以免威胁到我掌珍的位子……”</p>

蔡尚宫不敢置信的说：“什么？就怕地位受到威胁，所以你才干出了这样的蠢事？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我原本以为你天赋不佳，但是胜在勤恳老实，原来你当真是个糊涂虫！若是这次惹得太皇太后盛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还惦记着一个掌珍的位置，先担心自己的人头是不是能够得保吧！”</p>

程颖芳跪着膝行过来，到蔡尚宫面前恳求着说：“尚宫大人，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皇太后，告诉了她我胆敢破坏太后千秋节所用的首饰，我会没命的！”</p>

蔡仲屏说：“你现在才想到小命，是不是太晚了些，这件事□□关重大，而且有你这一出，这凤凰首饰，明日便没法用了，我不向太皇太后如实禀报，要如何对太皇太后交代呀！”</p>

程颖芳见到蔡尚宫态度强硬，转向阮翠云：“阮司珍，求求你帮我向尚宫大人说几句好话，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再犯！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想死啊！”</p>

阮翠云别过头去，明显的不想搭理她，更不想为她求情。</p>

程颖芳已经病急乱投医，又跑到金玲跟前，哭求道：“金玲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嫉妒你天赋比我好，比我更得尚宫大人赏识，我真的不想死啊，看在大家一场姐妹的份上，你救救我，救救我吧！”</p>

就在众人以为金玲也不会搭理她的时候，金玲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应该也不至于招来那么大的后果，因为这套凤钗首饰，并不是明日呈给太皇太后的。”</p>

谭司膳不敢置信道：“什么？你是说这套东西不是明日送给太皇太后的，那为何这个时候出现在工房中，让你连夜赶工？”</p>

金玲说：“真正的首饰还在我的房中，这一套是太皇太后吩咐做给李丞相夫人赏赐之用。所以，程掌珍这次虽然犯了大错，其心可诛，却应该不至于丢掉性命，为了不扫太皇太后的雅兴，恳求尚宫大人在千秋宴之后再行禀报此事。”</p>

程颖芳听到这儿愣在了那里，没想到她费尽心思并且付出这么惨重代价破坏的竟然不是要呈给太皇太后的首饰！当然，不知道该失望还是高兴，她因此能捡回来一条小命。</p>

在寿宴之后，蔡尚宫挑了一天太皇太后心情还不错的日子，向太皇太后禀报了尚宫局司珍房最近发生的事情，本来尚宫局大事小情蔡尚宫都可以酌情处置，不过程掌珍已经是掌级，是有品级的宫人，要处置她，理应向太皇太后禀报。</p>

太皇太后听完了之后，略带不悦的说：“竟然有这种事情？你这个做尚宫的让手下出了这种善妒之人，你是如何管制的？”</p>

又对阮翠云说：“程颖芳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没能早日洞悉她的人品，也是你监察不够，你难辞其咎啊！”</p>

蔡尚宫两人连忙跪下：“太皇太后教训的是，一切皆因奴婢没有好好管束之过，才没有防备让程掌珍犯下大错，好在尚宫局自察时就已发现问题，及时止损，没有惹出更大的乱子，求太皇太后念在她尽心侍奉多年的份儿上饶她一命。”</p>

太皇太后说：“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下破坏哀家吩咐下去给丞相夫人的金钗，这种奴才就不能够姑息，要不然，你们尚宫局人人效仿，哀家如何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你就依法依规处置吧！”</p>

蔡尚宫见太皇太后心意已决，不敢再求情，说：“是，奴才谨遵太皇太后旨意。程颖芳故意破坏金钗犯了大不敬之罪，按照宫规，奴婢会将她逐出尚宫局发落到杂役房做苦。只是奴婢还有一事要请教太皇太后。”</p>

太皇太后说：“是什么事啊？”</p>

蔡仲屏说：“程颖芳走了之后，掌珍一职就空置下来，是否要选人补上？”</p>

太皇太后说：“这还用问吗，自然要补上，偌大一个皇宫，职位分明，层层递下，怎能因一人获罪就把职位空置下来。”</p>

蔡尚宫说：“那奴婢稍后就将人选呈上来给太皇太后过目。”</p>

太皇太后一抬手说：“不必了，司珍房的姚金玲足以做掌珍，直接把位置给她吧，别说是小小一个掌珍，就算现在司珍的位置空下来，她也可以胜任。”</p>

听到太皇太后说这样的话，在场的三人都是一惊。</p>

太皇太后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自己舒服最重要，“哀家很喜欢这次这一套‘紫气东来’的首饰。哀家曾经答应过姚金玲，只要她用心办差，哀家不会亏待她的。”</p>

蔡尚宫说：“是，奴婢遵旨。”</p>

站在一旁的阮翠云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钟雪霞抬眼看了看阮翠云的面色，就知道此时她郁结得很。</p>

三好收敛笑容，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钟司制，我只是来看看金玲，她刚搬来不知这边缺什么少什么，我这就回去。”</p>

钟雪霞看着刘三好离开，倒是没急着走。</p>

金玲为她端上亲手煮的茶：“您尝尝，这是太皇太后赏赐的西湖龙井。”</p>

钟司制打开茶盖，闻闻茶香，是沁人心脾的清香味道，“果然好茶，太皇太后对你的确看重，你也能讨得她的欢心。太皇太后的茶不是谁都能喝的，连尚宫大人那儿都不常见。”</p>

金玲说：“钟司制谬赞了，太皇太后心情好，随手赏赐，这代表不了什么。”</p>

钟雪霞说：“你不用过谦，这一次你打造的全套首饰——‘紫气东来’确实是难得的珍品，太皇太后十分喜欢，足见你早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不过，我也要托大说一句，花香引蝶采，树大易招风，你知不知道锋芒毕露的结果就是自己会成为靶子。”</p>

金玲笑道：“看来钟司制今日来，不只是找回三好这么简单。”</p>

钟雪霞也直言不讳：“没错，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知不知道那日，当着我和阮司珍，蔡尚宫的面，太皇太后是如何说的……”</p>

半晌过后，金玲说：“多谢钟司制好意提醒，金玲并非得意忘形之人，日后更会小心谨慎，做好本职工作。”</p>

钟雪霞说：“这次提醒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怕你锋芒太过，碍了别人的眼，可以有一个程颖芳，就可能有第二个。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宫中几十年，就会知道一个道理，在宫中最重要的不是立功露脸，而是如何巩固自己现有的位置！”</p>

金玲虚心受教：“金玲明白，更加感激钟司制的提醒。”</p>

钟雪霞说：“我们之间还何必说这么多感激的话，我早就说过，你小的时候我就想要你来我们司制房，只不过天意弄人，让阮翠云得了先机，说到底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深知你为人如何，不想你年轻没经验被奸人所害，也是白提醒一声，没什么好言谢的。”她拍拍金玲的手，就告辞离开了。</p>

金玲早就知道在宫之中每走一步都更不容易，不过她从来也不怕碍到谁的眼，若是真有针对她的事情发生，自然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p>

在之前的寝室里，笑容正在帮金玲收拾东西，展笑容说：“你就要搬走了，我还真舍不得你，不知道是日后谁会住进来。”</p>

金玲说：“笑容的性格这么好，人如其名总是满面笑容，和谁同住都会相处融洽的。”</p>

金玲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展笑容正在犹豫的盯着她的一个盒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这个盒子正是用来放皇上赏赐的银两的。</p>

金玲问：“怎么了笑容，你为何要盯着这个盒子看，是不是你缺钱用？”</p>

展笑容被说中心事，犹豫片刻，突然跪倒在地，“金玲，你帮帮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p>

金玲扶起她，“有什么事快起来说。”</p>

半晌之后，展笑容才不再那么激动，哭着说明白她遇到的事情的始末，原来展笑容她母亲病重，医药费不够，于是她就跟宫里的太监借了高利贷，但是所谓的高利贷，利息自然不低，没过多久利息就早已经超过了本金，这样滚雪球之下越滚越大，早就不是她一个小宫女能负担得起的了。</p>

笑容说：“若是再想不到办法，再筹不到钱还给连公公，我只有死路一条，人死如灯灭，债务自然也就消失了。”</p>

金玲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那么傻呀？你缺钱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何必那么麻烦去借高利贷，现在不只是还钱这么简单，你知道借高利贷是触犯宫规的。”</p>

笑容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你已经帮过我很多了，之前不想你担心，以为发了月钱能把钱还上就没事了，谁想到会拖到现在，越来越多，早就还不起了，金玲你帮帮我吧。”</p>

金玲沉吟片刻说：“我可以帮你把钱还上，不过这样做了之后，还留有隐患，在宫中放高利贷，这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做到的事，必定有一个团伙。同样的，借贷之人也不会少，要不然他们这生意也做不下去，高利贷向来都要高调催收，这件事情早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他们说出你的名字，你也脱不了干系，难逃宫规处罚。”</p>

笑容说：“金玲，你比我聪明，你说要怎么办呢？”</p>

金玲说：“我看这件事，唯有笑容你勇敢站出来，向尚宫大人主动阐明此事，求她看在你为母治病情有可原，又举报有功，免除你的罪责。”</p>

展笑容迟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可是对我放贷之人是内侍监的人，我怕他们打击报复，要不然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了。”</p>

金玲说：“咱们对外就说你不堪被高利贷催收险些寻死，才被尚宫大人知道。而且这件事情一出，那些放贷之人他们便会自乱阵脚，想办法脱罪还来不及，谁还有心情揪着你一个小宫女不放。”</p>

笑容说：“还是你有办法，我都听你的！”</p>

金玲点了点头说：“还是先些稍钱出去，把你娘的病治好，别因为日后宫内乱起来耽搁了。”</p>

尚宫局的大厅里，金玲陪着展笑容来见蔡尚宫，四司也都在这，听了二人的禀报，蔡尚宫脸色微变：“有这等事！在宫里借贷放贷是触犯宫规，不过你为了给娘亲看病去借高利贷也算其情可悯，只要你把你知道的知无不言，本尚宫可以念在你迷途知返，从轻发落。”</p>

展笑容感激到：“奴婢谢尚宫大人。”</p>

蔡仲屏转向四司：“这件事，你们几个怎么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