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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今生我能和你成为朋友,能一起策马奔腾,我想,也许前世或者三世之前,我们一定有过特别深的羁绊,也许那一世里我们留有遗憾,才会让我们在这一世、以这样的身份再次相遇,你相信因果,那么也许我们现在结的果,就是很久之前,你种下的因,我们不要辜负缘分,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好吗”
曲飞台说完之后,手心后背已经全是汗了。阑
他看着对面沉默的少女,她的睫毛耷拉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曲飞台倒也没有很失落,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曲飞台,你听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明镜冷不丁忽然问他。
曲飞台愣了愣,古代四大悲剧爱情,他当然知道。
“梁山伯死了,祝英台殉情,两人的爱情感天动地,从此化蝶比翼,你觉得这样的爱情值得歌颂吗”
曲飞台说道:“她们的爱情已经被歌颂了几千年。”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不希望我的爱人殉情,我想要他好好活着。”阑
话落明镜策马,离开了原地。
曲飞台皱了皱眉,他凝望着明镜的背影,始终不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叫如果有一天她死了
仅仅这么想一想,曲飞台就觉得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他也绝不独活。
这是曲飞台的第一反应,可是他没有说出口,这应该不是明镜想要的答案。
之后两人都极为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个话题。阑
从马场出来,已是月上中天。
曲飞台看了眼手机,忽然皱眉:“明镜,薄叔叔和苏阿姨在医学院后门的小吃街被粉丝围堵了。”
明镜叹气:“走吧,我们去解救他们。”
这次解救苏音慈和薄玉浔,用的还是早上那招声东击西,曲飞台这个招牌太好用了,这条街上活跃的基本都是大学生,对曲飞台自然更加狂热。
车内,薄玉浔擦了把额头上狂奔出来的热汗,一脸无语:“这些粉丝实在太疯狂、太可怕了。”
苏音慈倒还好,薄玉浔一直护着她。
明镜从副驾驶上扭头,将手帕递给薄玉浔:“擦一擦吧。”阑
薄玉浔接过来,先给苏音慈擦了擦脸。
开车的曲飞台笑道:“薄叔叔这一天在热搜上下不来了。”
不用猜就知道,现在的头条肯定是苏音慈和薄玉浔。
薄玉浔无奈道:“只要不瞎造谣,跟我老婆女儿一起上热搜,我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薄玉浔想的还是天真了,头条爆的是他和苏音慈,薄玉浔和明镜的热度还没退下去呢,这边和女明星夜游夜市被发现,国民岳父的滤镜有点碎了。
——薄院长热搜上下不来了,刚刚还为了女儿怒刚网友,大家还没感动两分钟呢,晚上就和女明星约会,是不是有点崩好父亲的人设啊
——哈哈哈笑不活了,大家放过薄院长吧,国医附院的医护人员都知道,苏音慈是薄院长的夫人,两人已经结婚了,薄院长很爱他的夫人,大家不要再乱传谣了。阑
——什么女神的老公不是传闻中的金融巨鳄吗怎么变成医生了
——哎,虽然早就知道,可在看到消息的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心碎,那可是我的童年女神啊,薄玉浔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薄玉浔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这个词条很快就被刷上了热搜,网友们玩梗玩的不亦乐乎。
网上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两位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似的。
薄玉浔第二天去研究院,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国宝似的。
有个同事终于忍不住问道:“薄院士,你夫人真是苏音慈啊”
这已经不是嫉妒了,这是夺妻之仇。阑
薄玉浔老神在在,不管谁来问,始终只有六个字:“不信谣不传谣。”
“薄院士真人生赢家了,老婆闺女皆是人物。”
严磊脸色铁青,看到薄玉浔,立刻转身就走。
薄玉浔也懒得跟他计较,就当没看见。
苏音慈窝在家里刷评论,看到其中一条截图下来发给明镜。
——有人说我是你后妈哎,你这个继女是怎么想的
苏音慈越看越想笑,人红是非就多,她粉丝多,黑粉自然更多,这些黑粉一部分造谣她给薄玉浔当小三,一部分讽刺她只能给人当后妈,甚至她的粉丝真情实感的劝她,后妈不好当,明镜虽然看着好说话,但后妈和继女古来就跟婆媳关系一样,是天然敌对的。阑
“真是谢谢你们替我真心着想了。”
明镜自然没有关注网络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在教室里上课。
明镜主修生物医学,辅修哲学和数学。
因而今天上的课是细胞实验课程,只不过教室里,大家都有些分心。
目光时不时的瞟向那个坐在显微镜前,认真做实验的少女。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而又专业,教授不止一次的夸赞于她。
大家还真没有不服气的,就看看那试验记录和总结,从没有人比她做的更完美更专业,教授看了恐怕都要自愧不如。阑
结束之后,明镜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实验室,而是将自己桌面上的实验垃圾处理干净,这些一般都是有专门的值日生,她是唯一一个自己收拾垃圾的。
留下来值日的是班委陈清,他鼓足勇气走到明镜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明镜同学,有一个肿瘤研究方向的课题小组,我真诚的邀请您加入。”
明镜是半路入学的,按说没有资格进入研究小组,不过陈清看了几次她的作业,她比想象的还要优秀许多,陈清也是真诚的邀请她加入。
明镜当然知道这个生物医学院最大的研究小组,她本来也是奔着这个来的,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陈清露出一抹笑:“那太好了,我把你拉进群里,小组成员都在里边。”
“课题组负责人是谢安平教授,我们负责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数据,不过这对我们学生来说,已是很大的荣誉了,对学分和奖学金申请都有益处。”
明镜进入群里,群里立刻活跃起来,很快她便收到好几条私信请求。阑
陈清笑了笑:“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就把他们屏蔽掉。”
明镜正要说话时,明心的电话打了进来。
明镜说了句抱歉,走出了实验室接听。
陈清看着少女的身影,神情有些落寞。
马上就是周末了,明心约明镜见面。
明镜和明心约好时间,跟陈清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学校。
这一路上,她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不管走到哪儿,都有对着她拍照的。阑
明镜现在已经习惯了。
明心有好多疑问想问明镜,但见到她,只有一个深深的拥抱。
两人在一起待了一天,吃了网红美食,手牵手逛街,打卡网红经典。
明心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羊毛围巾,细心的围在明镜的脖子上,还有配套的帽子和手套,“马上要变天了,京州的冬天比江州冷多了,虽然你不怕冷,可还是要保养好,年轻时不注意,老了会落一身伤病。”
明镜被围巾围的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样,看的明心心都软了。
她抬手摸着明镜的脸颊:“真好啊,那个小婴儿一转眼就长大了,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还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苦尽甘来。”
“师父若在,想必也会欣慰的。”阑
明镜的眸底一缕忧伤一闪而过,快的没人发现。
“师姐,有时间我们回江州看看师父吧,还有明提明尘和小幺,我想她们了。”
“好。”
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心不得不回学校,她附在明镜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谈恋爱了。“
明镜讶然的挑眉,看着明心脸色略有些羞涩的笑。
“他现在不在京州,等他回来了,我带他来见你。”
明镜笑了笑:“让我猜猜。”阑
她趴在明心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明心无奈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害我担心了好久,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明镜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师姐,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你,你放心大胆的去爱,去融入这红尘,去肆意拥抱热烈的感情,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你。”
明心深深的看她一眼:“那你呢”
那你呢
深秋的风裹挟着凉意、拂过鬓角。
少女怔了怔,“我……。”阑
明心轻轻抱住她:“你也要让你的人生不留遗憾。”
——
电影《复生》确定了上映日期,是在大年初一。
春节档历来是电影档期中厮杀最惨烈的,没有之一,复生作为苏音慈复出以来的第一步作品,和一代名导余大维的合作,可谓是强强联合。
因此虽然春节档大片云集、复生依旧在其间杀出了一条血路。
尤其放出的第一版预告,悬疑风拉满,苏音慈完美的大荧幕脸抓人眼球,即使是几个破碎的片段,依然能感受到角色令人震撼的演技。
电影主要讲的是一个单亲妈妈,因得罪了黑恶势力,女儿被绑架,主角一个普通的女子为了拯救女儿而被迫踏上了一条和罪犯斗智斗勇的路,对女儿的爱最终超越了对恶势力的恐惧,影片表面的主题是邪不胜正,隐藏的主题,是母爱。阑
而苏音慈在这部电影中更是数次牺牲形象,滚泥潭,闯火海、极限飙车,经常露脸的形象是蓬头垢面,就是一个被生活和磨难摧残了的中年妇女形象,这更是与现实生活中她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格外吸引人。
因而预告一释放出来,便迅速引爆网络,尤其如今她和薄玉浔的传闻越演越烈,也算是帮电影预热了。
进入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凛冽的北风开始肆无忌惮的扫荡。
明镜在学校的时光愉快而充实,还交到了两个朋友,会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她像这所大学里的每一个大学生一般,会骑自行车穿梭在林道上赶课。
每一天都平凡而充实。
不过明镜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图书馆和实验室度过,有时候查资料文献,一查就是半天过去,经常到图书馆闭馆的时候,工作人员不忍心的来提醒她,每天早上也会早早的帮她占位。
不过明镜显然从不会让人在这种小事上挑出错来,她来图书馆总是最早的。阑
课题小组里,一开始还有质疑刻薄的声音,可是随着明镜上交的实验数据和论文质量,连谢安平教授也赞不绝口,所有人便也心悦诚服。
即使她被谢教授破格提拔进核心小组,也没人敢多说一句酸话。
大家想,这世上应该没有比明镜更完美的女孩子了。
明镜走出图书馆,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起来。
她拿起看了一眼,是来自江州的号码。
“李教授。”
“明镜,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考古专家在后山发掘出一个墓穴,里边是一个衣冠冢,根据权威专家几番测定,我们确定,这个衣冠冢,是属于三百年前的华莲公主。”阑
明镜愣了愣。
这项挖掘是秘密进行的,外界根本没有人知道,一群专家研究了很久,这个衣冠冢没有墓碑,也没有墓志铭,更没有陪葬品,只有一套华丽的衣裙,一顶东珠朝冠,和一把木梳。
那套衣裙的制式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那是皇室公主的冠服,东珠九朝冠更是最尊贵的嫡公主才能配享。
他们研究了很久,翻遍了史料,才确定,月朝册封的公主中,只有华莲公主配享东珠九朝冠,九乃极数,其他公主不可能逾越。
且武帝一朝,只有这一位嫡公主。
这个衣冠冢的发现,为考古学家带来了新的思路,历史上,这位公主的下场并没有交代,武帝的陪葬陵墓中也没有她的墓穴,她似乎被月朝的历史遗忘了,这个衣冠冢的发现,是一个让大家了解华莲公主的途径。
只是、她的衣冠冢为什么建在山上呢是谁为她立的阑
新的问题的出现,让三百年前那段历史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李承泽最近准备公开考古结果,并于近日将华莲公主的遗物展出。
在之前明镜给李承泽的有关华莲公主的历史资料,对李承泽研究这位公主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李承泽觉得,明镜有必要知道。
“展出将会于七日后在江州博物馆举办,希望你到时候可以来。”
明镜挂断电话,坐在小花园里吹风。
曲飞台的微信发了过来——明镜,你下课了吗我去接你吧
明镜静静的凝视着这几个字,想到那一日他在马场说的话。阑
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好。
曲飞台来的很快,明镜从南门出去,坐上副驾驶座。
一路上沉默,曲飞台柔声问道:“课业很繁重吗”
明镜摇了摇头,“我有些累,到家了叫我。”
话落闭上双眼。
明镜睁开眼时,入目一片黑暗,她的身上搭了一件外套。
明镜扭头,曲飞台的脸映着手机屏幕光,乍一看有些吓人。阑
“你怎么不叫我”话落推开车门下车。
曲飞台摘下耳机,从车上走下来。
明镜将外套递给他,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这时薄玉浔打来电话,问明镜走到哪儿了,得知曲飞台也在旁边,邀请曲飞台来家中吃饭。
曲飞台去明镜家吃饭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完美的融入进去,看起来就像是一家四口。
“叔叔,您的手艺越来越精进了,我现在去饭店吃饭,都吃的没滋味,天天想念您的手艺。”
曲飞台不着痕迹的夸奖让薄玉浔飘飘然起来:“以后多来,叔叔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阑
曲飞台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来的比较勤,我是不是胖了点”
苏音慈笑道:“你一米八几的个子,胖五斤也不显。”
曲飞台端起碗,接着薄玉浔夹过来的排骨,眉开眼笑:“多谢叔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明镜也吃。”薄玉浔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明镜碗里。
女儿的饮食习惯他怎会不知,虽心疼却也别无他法,只能变着花样的做些精致的素菜。
苏音慈瞥了眼明镜,忽然说道:“明镜的生日快到了。”
餐桌上一寂。阑
明镜平静的吃饭。
薄玉浔抬手摸了摸明镜的脑袋,眼神温柔:“我们明镜十七岁的生日,想要怎么过”
明镜抬头,看看苏音慈,再看看薄玉浔,两人一个慈母、一个慈父,均是一脸慈祥温柔,恨不得把她当珍宝,真真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明镜心底某个地方触动了,她垂下睫毛。
“生日那天,我要去一趟江州。”
两人均有些失望,薄玉浔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回来补办也是一样的。”
曲飞台拧着眉沉思,已经在心底盘算着给明镜什么惊喜了。阑
吃完饭,薄玉浔去厨房洗碗,苏音慈打开电视追八点档肥皂剧。
曲飞台陪着看了一会,就准备走了。
明镜起身:“我送你吧。”
两人走后,苏音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跑进厨房对薄玉浔耳语:“我看这俩孩子有戏。”
——
电梯口,曲飞台要进去时,明镜忽然叫住了他。
曲飞台回身。阑
“生日那天,你陪我去趟江州吧。”
——
最近几天,明镜越来越无法入定。
内心深处那个被压制的灵魂在隐隐躁动,即将苏醒。
她越来越多的时间会想起曲飞台,想起马场那天的秋风里,他那番真诚的毫无保留的话。
明镜知道,无论她做出如何的选择,命运这条道路,始终会回到既定的轨道。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阑
月亮孤寂的挂在树梢,透过落地窗,为卧室披上一层朦胧的清辉,卧室里每一个角落隐约可见。
这是苏音慈为她精心布置的卧室,处处充满少女的风格,也彰显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明镜想到薄玉浔落在她头顶的手掌,宽厚、温暖,带着慈父的疼宠与怜惜。
她想到曲飞台望向她时、那温柔而又飞扬的眉眼。
她忽然抬手落在心口。
感受着手掌下那炙热的心跳。
人的贪欲是会逐渐膨胀的,一旦感受过红尘的温暖,她又怎甘心退居回孤寂的深山。阑
她的佛心在动摇。
——
明镜和曲飞台走出机场的时候,冷风迎面扑来。
虽不比京州凛冽,却因这两天冷空气突降,让江州也提早感受了一下寒风。
此行是秘密行程,因而两人并未惊动亲友,是李承泽的助理来机场接的两人。
今日是发布会兼展出日,因着星期天,人流量不小,大部分是学生。
“李教授这会儿正在忙着展出现场的安排,他特意交代我,要我带你们先去看一看文物。”阑
展出时,用的是复制品,还要隔着玻璃罩。
但明镜看的,却是真品。
那套华美的公主冠服被架子挂了起来,隔着一层玻璃罩。
那冠服即使在地底下埋了三百年,也无损高贵风华的气质,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吉祥花纹,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难以想象那位公主穿在身上又会是怎样风华绝代。
那朝冠更是工艺复杂精美,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九颗极品东珠散发着绝世的光芒,昭示着一位公主的尊贵与骄傲。
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会惊叹此物的华美与精致,仿佛穿越回三百年前,见到那位美丽的公主凤仪威严、绝代无双。
明镜静静的看着,脑海深处有什么记忆破土而出。阑
曲飞台一时也看入了迷。
她的目光落在一把木梳上,目光忽的一拧,手指隔着玻璃轻轻摩挲,喃喃道:“我可以摸一摸吗”
助理脸色有些为难,这可都是珍贵的文物啊。
“当然可以。”李承泽走过来,输入密码锁,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把木梳拿了出来。
明镜就那样接了过去。
助理有些惊讶,正要出声,被李承泽一个眼神喝退了。
木梳落在手中的一瞬间,明镜整个人为之一震。阑
木梳是一把很普通的檀木梳,在地底下埋了三百年,表面已经有些微的氧化了,散发出一种陈年腐朽的霉味儿。
梳柄上正面刻着四个篆体字,步步生莲。
明镜翻过背面,有两个字已经被氧化的看不见了。
“玉汝于成。”
李承泽一拍手,一脸惊喜:“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明镜小姐,您又帮了我们大忙。”
背面的字他和专家研究了很久,还专门请教了文字方面的专家,始终不确定背面的四个字是什么。
少女握着梳子,静静的站着。阑
微垂着睫毛,没有人看清她眼中的情绪,只是少女的脸色,在灯光下,似乎显得过分苍白。
“这是我的木梳,是他送给我的,他是谁……他是谁”
灵魂深处,那个女子在痛苦的呐喊。
除了明镜,没有人听到。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去找他……。”
女子在苍茫的尘烟中拼命的奔跑,可是这条路她跑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到出口。
一个白衣少女出现在烟雾中,静静的凝望着她。阑
“我不要待在这里,你放我走吧。”女子精神状态似乎有些问题,她很美,却如开的正艳的牡丹即将凋零,那种凄凉的美,让人心折,也让人遗憾。
“你真傻,为什么要接受强加给我们的命运,如果不是佛女的预言,我不会有这样凄惨的下场,我不会三百年灵魂不得轮回,我更不会失去他……。”
“反抗吧,反抗这不公的命运,是人就有,你心中的是什么”
女子的语气带着一种温柔的蛊惑,轻易便令人沉沦。
“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此时此刻正在思念的人。”
诱惑着、将那个无暇的灵魂拖入红尘的烟幕里。
“那是你的命运、不是我的命运。”阑
白衣少女平静的凝望着她,用最冷静的声音打碎女子的蛊惑。
眼前尘烟渐渐散去,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为什么……”
不待她说完,她便化为一缕白烟,飞入了少女的身体中。
曲飞台就见明镜握着木梳静静的站着,好似入定了般。
下意识的,李承泽和曲飞台都不敢打搅她。
明镜忽然身子一个趔趄,似是站立不稳,曲飞台立刻揽着她的腰,明镜倒在了他的坏中。阑
明镜的脸苍白的过分,睫羽微颤,那双漆黑的眸子轻轻的落在曲飞台的面容上,有些痴愣。
她伸出手,摩挲着曲飞台的脸颊,眼中的温柔似要溺出水来。
曲飞台身子猛然一颤,呼吸急促了几分。
四目相对,这一刻,整个时空都仿佛静止了。
李承泽看着这一幕,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
落地京州,空中飘起了层层雪花。阑
地面上,也被薄薄一层霜雪所笼罩。
曲飞台脱下大衣裹在明镜身上,和她一起走出机场。
从博物馆离开后,两人一直没有说一句话。
在飞机上,也始终沉默。
明镜走出机场,仰头看着漫天的雪花,怔然出神。
“曲飞台,今天是我的生日。”
曲飞台拉了拉她的袖子:“外边太冷了,我们回去再说。”阑
明镜的脸色苍白的有些不对劲,甚至可以说这一路上她都很不对劲。
曲飞台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
“我想要一个生日礼物。”
曲飞台立刻竖起了耳朵,“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这是明镜第一次告诉他、我要什么。
“我要你的心。”
少女轻轻的声音仿佛和雪花一起融化了。阑
曲飞台猛然抬头。
明镜笑着看向他:“你有吗”
曲飞台一把将她抱入坏中,箍的那样紧,仿佛要把她揉碎到身体里去。
“我现在就把心刨出来,给你。”
年轻男人的怀抱,温暖、宽厚、炙烈。
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有至死不渝的执着。
三生三世,因果纠缠,早已算不清谁欠了谁、而谁又负了谁。阑
请原谅我的自私。
她看着漫天的雪花,感受怀中人强烈的心跳,在冰火两重天中的拉扯中,告诉自己。
“我想喝热水。”
曲飞台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给她戴好帽子,这才温声道:“你乖乖等我,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话落迈着飘飘然的步子走去了旁边的便利店。
明镜凝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忽然眉心一蹙。
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映得那张苍白的脸越发凄美动人。阑
她终究忍耐不住,“哇”一口血吐了出来。
鲜血溅在刚刚铺满薄薄一层雪花的地上,犹如开在雪地上的红梅,美的惊心动魄。
明镜盯着那滩血看了几秒,很快就被芬扬的雪花所覆盖,一丝痕迹不留。
明镜冷静的擦干净嘴角,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向大雪中那全心全意向她奔跑而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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