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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心口哭的泣不成声。阑
她的天真变成了一把刀,无形中伤害了最爱的人。
——
冬去春来,枯树抽了新芽,万物生机勃勃。
明镜泡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多,终于在一个蝉鸣聒噪的午后,一叠实验数据和报告堆到了谢安平的面前。
谢安平戴上老花镜,本来是慢慢的看,接着他越看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后呆怔在椅子上。
他不可思议的抬头:“这都是你做的”
少女温柔而平和的点头。阑
夏日的阳光穿透窗柩落在她的身上,站在那里像是会发光一样。
“你……你……。”谢安平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了。
“你知道这份数据和结论公布出去,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吗仅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简直是天才。”
“老师,这只是初步,接下来我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需要临床实验,来找您就是需要您的支持。”
“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谢安平激动的眼中噙泪。
“如果成功,你将会成为造福全人类的功臣,老师为你骄傲。”
谢安平深深明白,做科研不仅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更需要强大的智慧,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成就,也许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人间的。阑
“你放心,资金不需要担心,老师帮你解决,你只需要认真做你该做的事,其他的老师帮你摆平。”
七月份的时候,在谢安平的引荐下,明镜见了生辉制药的负责人林冶,生辉制药是国内最大的制药集团,也是科研小组背后最大的投资人。
“真是天才出少年啊,明镜同学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沉稳。”
林冶三十来岁,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
明镜淡淡道:“林总谬赞。”
“明镜同学一直泡在实验室里,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临床试药阶段,我会派人负责,不会让明镜同学的辛苦白费。”
谢安平冷下脸:“林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阑
想坐享其成
“没什么意思,谢教授也该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您的晚年公司会好好负责的,争取让您安度晚年。”
“而明镜同学嘛。”林冶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明镜面前。
“如果你自动放弃成果,那么你毕业就可以顺利进入生辉制药,成为研发机构的核心成员,这是很多华清大学的毕业生梦寐以求的。”
“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女孩笑了笑,那一瞬间展露的光彩令林冶下意识看呆住了。
女孩两指夹住银行卡,轻轻一甩,银行卡擦过林冶的耳畔,飞入他身后的木门里,深深钉入。阑
林冶整个人都僵住了,忍不住浑身打摆。
“你……你……。”
“林总来之前没有打听过吧,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林冶确实没打听,只知道是个大二的学生,心想踩了狗屎运研发出成果,公司投入那么多钱,这成果也不能算她的,给点钱打发掉算了。
万万没想到失策了。
他这人平时基本不看娱乐新闻,更不关注娱乐圈,因而对这张脸是很陌生的。
如果有点了解就知道他刚刚的做法有多愚蠢。阑
明镜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瞥了眼林冶。
“要么乖乖注资,要么卷铺盖走人,只有两条路,想清楚联系我。”
话落拉着还在呆愣的谢安平离开了。
出了包厢,谢安平有些紧张的问:“他背后可是垄断的生辉制药啊,万一把他逼急了……,哎都是我不好。”
“教授莫要担忧,这种居心不良的公司生产出来的不是救命的药,反而收割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认识一家制药公司的负责人,解决资金应该没问题。”
冉腾霄旗下有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只不过他没放入太多精力,之前明镜就考虑过是不是和他合作,如今生辉制药这种德行,已经被明镜踢出了局。
和冉腾霄通电话聊了合作的事,冉腾霄自然无有不应的,他深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抓住这次机会他的生物制药公司就会脱颖而出。阑
约定好时间,明镜挂断电话。
走出饭店,一眼就看到了靠着车窗的曲飞台。
曲飞台看到她,拉低了帽檐快步走过来。
“聊的怎么样”
“先送谢教授回家吧。”
谢安平对曲飞台已经很熟悉了,经常接送明镜,在他眼里这小伙子靠谱的很。
“明镜,你最近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人身安全,那林冶我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怕他找你麻烦。”阑
开车的曲飞台剑眉微蹙,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
“我会注意的。”
临床试药敲定的是国医附院,有薄玉浔这个院长在,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九月的一天,明镜见了第一位试药的患者,成效显著。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她是医学生,本已被癌症宣判了死刑,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医药学的发展而选择做一个实验人。
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因此而重获生机。
“李同学,这位就是明镜小姐,您不是想要见她吗”阑
李玫直接给明镜跪下了,要给她磕头,被明镜赶忙制止。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像您一样,救治更多的病人。”
明镜笑了笑:“你还年轻,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一定都会实现的。”
李玫崇拜的眼神里有丝疑惑,面前的女孩好像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吧。
她的语气就好像……她没有机会了一样。
明镜走过一间间病房,病痛的呻吟、疲惫的家属、这里常年上演着一出出人生悲剧,演绎着无数的离合悲欢。
明镜只愿人间少一点疾苦、再少一点疾苦。阑
停住脚步,她眉头忽然紧蹙,跟在她身边的院长助理立刻担忧的问道:“您、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这位可是院长的宝贝女儿,要是生病了,院长肯定会心疼死的。
少女脸色有种病态般的苍白,眉心轻蹙,那是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愁。
她笑了笑,“抱歉,我需要去一趟卫生间。”
话落匆匆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里。
明镜蹲在马桶前,一口血喷出,瞬间将马桶染红。
她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阑
如今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了。
她蹲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望着虚空处,怔然出神。
然后缓缓抬手,接住了一缕跳进来的阳光。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凝的气氛,明镜动也不动,任由铃声响下去。
在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明镜接通了。
手机里传来曲飞台略带着急的声音:“你在忙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漫长的沉默,只有很轻很轻的呼吸声。阑
“曲飞台,我的脚崴了,你来接我吧。”
半小时后,曲飞台背着明镜走出了住院部。
刚开完会急匆匆奔来的薄玉浔满脸担忧,“脚怎么崴了有没有去骨科看看,我现在就给骨科的主任打电话……。”
明镜抓住他要打电话的手,趴在曲飞台背上笑道:“您是要为了女儿假公济私吗我可不担这个罪名。”
薄玉浔眉头蹙的更紧了,抬手摸了摸明镜的额头:“脸色不太好,不如还是住院吧,我亲自带你去做检查。”
“我真的没事,只是这些天做实验太累了,回去歇歇就好了,您别担心。”
——阑
回去的车上,明镜不知不觉睡着了。
曲飞台停好车,抱着明镜上楼。
将她放在床上,正要给她盖被子时,曲飞台眸光忽的一凝。
捏起明镜的裙袂,手指在上边摩挲着。
他将指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瞳孔骤然一缩。
是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明镜不再穿白衣,很多时候她偏爱穿颜色深重的衣服。阑
曲飞台起身走到她的化妆台前,护肤品很少。
忽而曲飞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粉饼。
明镜从来不化妆,但是这个粉饼有使用过的痕迹。
曲飞台猛然扭头。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明镜睡的昏昏沉沉,做了很多梦,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
只有落地窗外一线月光洒落下朦胧的清辉。阑
她猛然咳嗽了一声,就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咳嗽的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
手边递过来一杯温水,明镜身体僵了僵,缓缓抬头。
黑暗中,男人眸光静静的凝视着她,好似她的所有伪装在这一瞬间、无所遁形。
明镜叹了口气,拧开床头台灯。
“原来你没有走。”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所以才能在醒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房间内有人。
曲飞台把水杯递到她面前,明镜接过来喝了。阑
男人深深的凝视着她:“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累罢了……。”
“你还要瞒我、你裙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曲飞台的声音压制着怒气。
明镜抿抿唇,声音很冷静:“月经血。”
曲飞台愣住了,然后脸色瞬间爆红。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阑
明镜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心犹如针扎一般,泛起细细密密的尖疼。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握。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曲飞台离开后,明镜蜷起双膝,脑袋埋在膝盖间。
孤寂的房间中,淡淡的哀愁弥漫开来。
——阑
临床试验的效果超乎想象,这款免疫抑制药的面世,不局限于疫苗和基因修饰,而是利用人体最强的自然防御系统,从内部杀死癌细胞,虽然这样的药物早前就有国外的研究所研制成功过,但却只针对特定类型的癌细胞。
而这款免疫抑制药,则完全利用最强的免疫系统t细胞、杀死癌细胞,这项研究的最伟大之处,就是它针对的不是一种类型的癌细胞,不受基因限制。
临床试药的结果证明了这项研究的成功,国际医学界震动,未来人类是会攻克癌细胞,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样快。
这将会拯救多少生命。
当他们得知,这项伟大的研究是出自于华国一名大二的学生,直呼不可能。
而华国医药界最权威的杂志已经刊登了这项研究成果,上边附着了研究人员的名字和照片,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
明镜这个名字,自此以后,将响彻国际。阑
科研不看年龄,只看实力。
一时国外众多研究机构抛出了橄榄枝,想与明镜合作,这款药如果投入生产,将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利润,这些做医药的科研机构和制药公司,可不是慈善机构,本质也是资本家,已追逐利益为本。
然而后续得知明镜已与国内一家制药公司达成合作,一查之下,差点吐血。
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凭什么得到这样的机会。
而对癌症患者以及家属来说,跟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些研究出来的“神药”向来是被科研机构抑或是制药公司垄断,天价的药费、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了。
而此刻,明镜正站在薄玉浔的办公室里。
她说:“爸爸,请你帮帮我。”阑
薄玉浔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很久之后他说:“明镜,你是爸爸此生最大的骄傲。”
“不论你做什么,爸爸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
明镜垂眸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爸爸能帮我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一款新药从临床到上市,再快也要五年的时间。
她已经等不到了。
而明镜要薄玉浔帮她的,是在她走后,这种药可以不被资本利用,真正的帮助到每一个病患。
薄玉浔蹙眉:“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你不在了呸呸呸,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阑
明镜站起身,“爸爸,您的生日快到了,今年生日,我想给您一个惊喜。”
薄玉浔眼露期待:“那爸爸就等着了。”
薄玉浔的生日和明镜的生日只隔了一个星期,他已经在琢磨今年给宝贝女儿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了。
他的女儿不爱珠宝更不爱打扮,给她准备礼物最头疼了。
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
今年的冬天相比去年,似乎更冷了一些。阑
十一月中旬,就感受到了冰天雪地般的严寒。
进到家里,暖气很足,瞬间驱散满身寒气。
厨房里传来“劈里啪啦”的翻滚声,明镜换上拖鞋走进去,就看到苏音慈一脸无辜,而厨房已经成了战场。
满地狼藉。
苏音慈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做个饭。”
明镜挽起袖子,走到苏音慈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没受伤吧”
苏音慈摇头。阑
“不会做饭没关系,每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不用强迫自己什么都会的,在这个家里,我和爸爸做饭的手艺都很好,所以你就只用等着吃就行了。”
苏音慈这辈子唯一一次下厨,就是去年明镜生日的那天给她做的一碗长寿面。
她看着正在收拾垃圾的明镜,叹了口气:“明明我是妈妈,却还要女儿照顾我,好没面子。”
“谁说女儿就不能照顾妈妈了。”
明镜很利落的把厨房打扫干净,拿出刚买回来的菜,就准备开始做饭。
“你要不要给爸爸做一碗长寿面我可以教你。”
苏音慈摇头:“我只给我女儿做,他不配,哼。”阑
苏音慈有时候也是小女孩脾气,这两天不知怎么和薄玉浔吵架了,两人正在冷战中。
“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我能知道原因吗”
苏音慈和明镜看着是母女,不如说是朋友多些,苏音慈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说。
苏音慈想了想,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是无法再怀孕的,可是他……他想要孩子。”
苏音慈声音低落下去。
明镜择菜的手一顿,睫毛垂落,淡淡道:“那你呢你想要孩子吗”
苏音慈摇头:“我有你一个就够了。”阑
明镜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摸住了苏音慈的脉搏。
苏音慈叹气:“没用的,莫神医都说过,我这身子当年生你的时候受损严重,无法再孕。”
就算她身子没受损,那为她续命的神草也让她怀不了孕。
这一生,她只要明镜一个孩子就满足了。
明镜松开手,想了想说道:“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苏音慈的话提醒她了,如果她们再有个孩子,在她离开之后,想必她们不会那么伤心了。
苏音慈眼中透露出微渺的希望:“真……真的可以吗”阑
“试一试吧,说不定有奇迹出现,我教你一套功法,你每天早晚练习,还有药,等我配好之后拿给你。”
薄玉浔回来后,两人同时哼了一声,谁也不理谁。
没过一会儿,明镜就成功让两人破冰了。
俩人生气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明镜趁两人你侬我侬的时机,躲到了卫生间。
闭目掐指,良久后,猛然蹙眉。
“哇”一口血吐了出来。阑
擦干净嘴角的血,她整理好仪容,重新走了出去。
明镜做了一大桌子美食,很快曲飞台推着薄老夫人到了。
一家人给薄玉浔庆祝生日。
明镜送给他的礼物,依旧是一个锦囊。
只是这个锦囊是明镜亲手所做,上边绣了一个飘逸的浔字,旁边还有吉祥的云纹,配色和谐,做工精致,就连抽绳上坠的珠子都是极品的菩提子,散发着幽幽的檀香气。
薄玉浔一看就特别喜欢,爱不释手的。
他正准备打开锦囊,明镜制止了他:“这个锦囊只有等有一天你遇到难题了,才可以打开。”阑
薄玉浔笑道:“爸爸知道了,爸爸一定好好珍藏。”
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锦囊里藏着锦方妙计,不过他也没想着真能有什么用,是女儿的一片孝心。
明镜端起水杯;“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这一生,我已知足。”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把一杯白开水喝出了断头台的架势。
薄玉浔笑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只有薄老夫人,脸上一丝笑意也无,那双枯涸的眼珠,仿佛隐藏着莫名的哀伤。阑
晚饭后,明镜送走曲飞台,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这才洗漱了一下,回房间准备休息。
“祖母”
她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薄老夫人。
“过来。”
薄老夫人招招手。
明镜顺从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祖母,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阑
薄老夫人抬起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想在心里描摹出她的模样。
“你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
明镜垂下睫毛,默然不语。
薄老夫人忽然搂着她,痛哭出声。
“是祖母对不起你。”
——
一夜无眠,明镜拉开窗帘,天幕阴沉沉的,似要下雨。阑
今日冲煞,诸事不宜。
走进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的有些过分。
顺手拿起粉扑,往脸上扑了扑,瞬时把脸色的苍白遮掩了下去。
明镜在衣柜里挑了挑,选了去年生日那天,苏音慈送给她的裙子,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了。
然后拿起首饰盒中,那根红宝石项链戴在纤细的脖颈中。
乌发挽起,被一根芙蓉玉簪插进墨发间,一缕鬓发滑落,平添几分温婉。
镜中映出一个端庄温柔的绝世美人。阑
明镜取过衣架上的黑色大衣,穿好之后,在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
薄老夫人坐在阳台上,身后传来少女温柔的声音。
“祖母,早饭在餐桌上,我出门了。”
关门声传来,薄老夫人枯涸的眼中水珠凝聚,一颗眼泪滚落腮边。
明镜在电梯里和曲飞台会合,将手里包装好的早餐递给他。
“你最爱吃的卷饼,没有香菜,也没有葱花。”
曲飞台笑起来眉眼飞扬,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明镜脸蛋:“你把我的胃口完美拿捏了,怎么办,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阑
明镜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用一种无比冷静的声音说道:“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曲飞台皱了皱眉,忽然低头,和她鼻尖相对。
“你今天怎么了”
明镜推开他,从他身边走出电梯。
“时间不够了,送我去学校吧。”
曲飞台跟在她身后,“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透过地库的天窗望出去:“也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下雪还记得去年我们的约定吗”阑
明镜脚步顿了顿,“记得。”
曲飞台眉开眼笑,“希望今天天公作美。”
到了学校南门,明镜下车前,扭头看了他一眼:“下午早点来接我,不要忘了。”
曲飞台笑道:“我怎么会忘呢”
明镜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曲飞台坐在车上,望着明镜一步步走进学校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忽然跳的很快。阑
一种本能反应般,他立刻下车追了上去。
“明镜。”
明镜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一瞬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她愣了愣,忽然鼻头有点发酸。
“你干什么”
“我突然想抱抱你,抱一会儿好不好”阑
明镜沉默着,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清晨南门偶尔有学生走过,发现了曲飞台和明镜。
一开始他们还激动的拍照,时间长了,已经见惯不惯了。
只是这俩人感情也未免太好了吧。
有个女生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今天也是被撒狗粮的一天啊。
明镜推开他,抬头静静的看着他。
忽然踮脚,在他的唇上犹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阑
转后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曲飞台呆怔在原地,好半晌后,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明镜、主动亲我了。”
脸上的表情,比他拿到梦寐以求的音乐大奖还激动。
曲飞台就这样飘飘然的回到了录音棚。
一整天工作都魂不守舍的。
黄超笑话他,这谈恋爱就是影响事业,这一年他的工作可是拉下许多,干脆洗手回家做煮夫算了。阑
“砰”一声闷响,黄超扭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小飞,你没事吧。”
曲飞台捂着手臂,脸色阴沉。
原来他的手臂不小心被吊镲锋利的边缘割伤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曲飞台捂着手臂,血丝沁出来,他却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那次看到的明镜裙摆的血迹,以及化妆台上被用过的粉饼。阑
他猛的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外冲。
黄超追赶不及,撑着腰大喘气:“下午还要见制作人啊,你总放人家鸽子不好吧。”
这艺人、他实在是管不了了。
明镜上午上了一节哲学课,跟老师探讨了生命的意义。
中午她和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接到了薄玉浔打来的电话。
“爸爸今天早点结束回去陪你过生日,你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谢谢爸爸,妈妈的电话打进来了,我先挂了。”阑
“囡囡,你吃的什么”苏音慈昨天去邻省取景拍杂志去了,现在正在前往机场的车里。
“炒粉。”
“和同学一起吗”
“嗯。”
“妈妈下午三点的飞机,大概五点到家,这里的小镇上有很多漂亮的手工艺品,妈妈挑了你可能会喜欢的,回去送给你,不过这只是纪念品,不算生日礼物,生日礼物妈妈早早就准备好了。”
明镜垂眸笑笑:“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囡囡,妈妈爱你。”阑
明镜挂断电话,对面的女生惊叹道:“明镜,你的爸爸妈妈太爱你了,基本每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你男朋友,风雨无阻的接你上下学,还那么爱你,我好羡慕你啊。”
女生眼中没有嫉妒,只有纯粹的羡慕。
两人差距太大了,又怎么嫉妒的起来呢。
少女的眼里犹如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有一种迷离般的哀愁。
女生一时看呆住了。
“我吃完了,先走了。”明镜端起餐盘离开。
下午明镜在实验室度过,四点的时候,有个女生站在实验室门口:“明镜同学,外边有人找你。”阑
明镜睫毛微颤,平静的放下手里的工具,换上大衣走了出去。
“明镜同学,我是冉氏制药集团的负责人,就新药的临床试验还有许多要咨询您的,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明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男人心头猛然一跳,仿佛被看穿了似的。
“走吧。”
男人盯着明镜的背影,松了口气,眼底射出一抹毒光。
他蹲了很久,这女孩上学放学都有男朋友接送,根本找不到机会,没有机会就只能创造机会了,把她从学校里骗出去。
两人走出校园,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门忽然打开,冲下来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身后,男人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阑
谁知明镜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上了面包车。
这让男人准备了一肚子的狠话毫无用武之地。
他低头给林冶发短信:“林总,她已经上车了。”
车内,少女闭目假寐,男人近乎贪婪般的盯着这张脸,忍不住伸手……
“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疼的脸色扭曲。
明镜甩开他的手,目色清寒:“不想要自己的爪子了吗”
男人冷哼一声:“等会儿有你好受的。”阑
明镜重新闭上双眼,眉心隐隐蹙起一道褶皱。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处废弃的厂房里。
明镜走下车,抬头时,有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
明镜摸了摸,喃喃道:“下雪了。”
身后男人想催促她,感受到火辣辣的手腕,到底不敢开口了。
这时明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明镜拿出手机,是曲飞台打来的。
明镜接通,放在耳边。阑
“你在哪儿我问了你的同学,她说你跟一个陌生人走了,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快告诉我。”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焦躁和急切,还有一股隐隐的压制不住的疯狂。
“曲飞台,你抬头。”
跑到学校门口的曲飞台下意识抬起了头。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将近五点夜幕已经降临。
路灯亮起,天幕下,光影交织中,雪花瓣纷纷扬扬的洒落。
“你看,下雪了。”阑
手机里,少女的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我没有失约、我们一起看了雪。”
曲飞台手指抓紧手机,心底忽然控制不住的恐慌起来。
“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曲飞台,还记得马场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
“是我自私的将你拉入这场感情漩涡里,对不起,好好活下去,还有……。”
“忘了我吧。”阑
那个声音又温柔又冷静,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一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不……。”
曲飞台看着挂断的手机,双眼血红。
他手指颤抖着拨出去。
关机。
曲飞台理智全无,他口中拼命的喊着“冷静、一定要冷静……。”阑
“报警、对先报警。”
曲飞台直接打给了李岭,李岭一开始没当回事,明镜的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
只是渐渐的,他察觉到不对劲。
曲飞台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他此刻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明镜一定是出事了。
他立刻召集人手。
——
幽幽梵音唱响,飘荡于天地间。阑
“一切有为法,皆悉归无常。恩爱和合者,必归于别离。诸行法如是,不应生忧烦。”
枯荣大师踩着风雪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摇头叹息。
明灯走过去,双手合十道了声得罪,然后弯腰小心翼翼的将少女背起。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枯荣大师满目慈悲。
“弟子…弟子心愿皆了。”
枯荣大师伸出手,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掌心。阑
“凡愚谓之死、外道执为断,终究还是有断不了的……。”
雪下的越来越深。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犹如洒落人间的一场梨花雨。
雪地中,两行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快被新的落雪所覆盖,就好像这里从来也没有人来过一般。
天地静悄悄的,雪落无声,只有无边的黑夜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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