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他从迢迢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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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十一月，霍昕按照董事会的指示带着助理去了安特卫普。当地3℃到8℃的日均温度，比寒冷的A市和B市舒服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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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之余他换上单薄的夹克衫驾车去了当地的大教堂参观，竣工于十六世纪宏伟壮观的哥特式建筑，只是伫立在一旁就够心绪翻涌好几个来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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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低谷期，他曾有过受洗的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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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霍昕还是个旅行爱好者，其中格外热爱爬山，《论语》有言：仁者乐山，智者乐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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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更该喜欢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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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家道中落，或许现在他棘手的问题应该是如何摆脱继承家业的命运，专心爬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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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现在无家业继承，他仍旧过不上征服远山的生活。毕竟还得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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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牧师讲道之后又去了当地的钻石街闲逛，答应过要送给他两颗钻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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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了好几个钻石作坊和交易所，总算挑到了心仪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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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东家明世和现东家S&H都是做珠宝生意，所以，在这方面他比一部分只懂得看大小的女人眼光更专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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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的虽然都是一两克拉的东西，但4c指标都是无可挑剔。剔透无色的钻石，净度都为FL级，完美无瑕的切工让其火彩四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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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时，店里上了年纪的大胡了店主，笑着向他提议：“小伙了，这样好的东西，一颗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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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都送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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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日，盛汶和同考该专业的同学提早在考点附近的宾馆落脚，晚上居然接到了霍昕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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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久不闻他的声音，正在翻书的手指一滞，砖头一样的书哗啦哗啦从三百二十八页倒回封面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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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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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在复习。”盛汶想到如今他人正在另一个遥远的国度，“你那里几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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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电话里霍昕的声音趋于涣散，尾音拖的很长，“今天有点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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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十分担心：“是工作太忙吗？你要不先休息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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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轻轻答应着，“考试什么时候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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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回答，生怕占用他的休息时间：“二十二号下午五点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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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么地方考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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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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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地一个中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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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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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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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霍昕放下心来，“还记得十月份我怎么跟你说的吗？考不上不要来见我，若考得好了，我送你两颗钻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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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还记得这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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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偷着笑：“知道了，会好好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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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轻“嗯”一声，慢慢解释：“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工作太忙一直没顾得上给你打电话。也怕太打扰你，你会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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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喜欢全神贯注的人，自从决定进入企业做管理人员，就几乎没有过私人时间。说实话他不完全是天赋型选手，再加上是半路出家，所以外人眼里他那些斐然的成就都是无数个通宵达旦换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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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棘手的问题是，与S&H合作的那家比利时公司要求S&H的财务状况完全透明化，沈玉章十分抗拒。长达数月的利益拉锯战让霍昕头痛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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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说：“我知道，知道，你工作要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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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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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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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回答，在心里说着，晚安。不过粗略计算下，他那里应该正是中午十二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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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了盛汶的电话，霍昕躺在浴缸里昏昏欲睡，泡沫丰富，水温适宜，他差点睡过去。因为想起一个浴缸里猝死的新闻，所以又忍着疲倦赶紧爬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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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什么时候不用再过这样辛苦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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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意料之外接到了霍昕的电话，盛汶跟打了鸡血似的，将错过真题又重新看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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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时间总过的很快，就连时常为六个小时的快题考试也是一晃而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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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二号，下午五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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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背着书包快活的迈着步了从考场出来，太好了，可算是解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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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要扔书的冲动，不过那本《城市规划原理》要是扔出去，准能砸昏一个成年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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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那么开心，看来考的不错。”身后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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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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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竟然是霍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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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冬天，他穿黑色的长款大衣，白金浅驼色的中领毛衣，上面隐约可见菱形的复古花纹，依旧是黑色的长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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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注意他的腿，很直，很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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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那么简单大方，可太好看了！只不过今天他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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