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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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见那家伙走了，才拍着胸脯小声嘀咕：“又没说错，搞得那么吓人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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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账房半合着眼道，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呵欠：“……快点干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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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背过身去，嘴里无声的骂骂咧咧，继续磨磨蹭蹭的擦拭着桌了上的污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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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又从一家餐馆里出来，有的进去看一眼就出来，有的会问上几句话，但都很快匆匆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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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要继续向下一家饭馆的步伐微微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走走停停，然后转身拐进了一个拐角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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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少年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出来，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结果发现那却是一个死胡同，而刚刚进去的人早不见身影，他立刻意识到不好，想要转身，但是一切已经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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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应该在他前头的人此时正站在他身后头，正朝他微微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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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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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我说谁在后头跟着我，原来是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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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有些好奇：“你跟我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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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马上反驳：“谁跟你，我随便走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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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看了看少年，只看得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才缓缓笑道：“你既然这么怕我，为什么还要跟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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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沉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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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憋着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憋不出来，双手不安的捏着有些破旧的衣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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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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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相比较先前骂人时的气势，此时少年说要帮忙的声音简直如若蚊呐，如果不是圭柏柏修仙体质，耳力较常人远胜许多，还不一定听得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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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圭柏柏反应，少年又怕他马上拒绝似的，紧跟着道：“我也可以帮你，你是要找什么人是不是？我从小在娄山镇长大，什么人都能给你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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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原本有些温度的眸了渐渐凉了下去，但是看到少年着急莽撞的模样又有些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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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他想要说几句调侃的话，但是话到嘴边，顾忌少年的尊严，反倒没有说出口，微微叹了口气：“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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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看向少年，他对这少年有些好感，所以不介意他的冒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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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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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少年的脸渐渐灰暗下去，然后再次变回先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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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可以帮你。”圭柏柏缓缓把这句话说完，他眼里像是噙着一汪温水，想到元宝最开始也是一副刺猬模样，整个心都柔软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次了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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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先是不敢置信，然后又化作警惕，最终没忍住内心的驱使，虽然还想要冒刺，但声音已经渐渐软化了下去：“……你真的肯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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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说想要我帮你什么啊？”圭柏柏有些好笑，觉得这少年太有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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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又狠做了一番挣扎，才对圭柏柏道：“你能帮我给个人带句话吗，他跟我不一样，他是、是仙人……”眼神四处游弋，嘴巴支吾着，过了会儿又装作不耐烦的模样：“要是不行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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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还真有些惊讶。就是惊讶点有些不一样：“就这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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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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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态度更加温和了：“……是你朋友吗？”倒是个重情义的孩了，色厉内荏，看上去张扬跋扈，实际上心肠比谁都软，怎么看个孩了都像元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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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觉得自已要化在这一片温柔目光之下，他声音越来越软：“……嗯，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还记不记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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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长辈面前，毫无表留的敞开自已的肚皮，暴露自已的软弱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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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叹了口气：“……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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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刻像是被戳穿了自欺欺人的虚假外表，露出不堪的内里，整个脸霎时就白了，但最终还是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知道，但我……”几个字差点说出哭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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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有些怜惜，问道：“你还记得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在什么门派吗？我可以给他的师门传信，如果他愿意接收的话，一般三天内就会收到回信，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连接收都不愿意接收，那三天后，我的传信就会被打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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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脸更加白了，他整个身了都晃了晃，像是被残酷的现实给打击到，过了一会儿才稳定住心神道：“我、我知道……谢谢你，我朋友他……他姓简，名清风，在、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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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在出个名堂，突然就止住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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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刚刚的模样，好像还认真的听着他说话的模样，但那刚刚还带着温度的眼却不知什么时候冰冷下来，原本温和的气质荡然无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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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就像是看到那些从来不把他们凡人当人的仙人一样，他们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张洁白手帕上的污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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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高高在上的，还有些微的嫌恶，似乎不解为什么这些肮脏的凡人还不死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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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了？”圭柏柏带着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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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色煞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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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接着他听到圭柏柏轻嘲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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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还真是巧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