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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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p>

烟仿佛拥有了实体, 紧紧勒住叶槭流的脖子，模糊的形状深深陷入皮肤，勒痕渐渐从皮肤上浮现, 忽然烟雾仿佛被冻结一般, 僵在了空气中。</p>

淡金色的光芒刺透了烟雾，朦胧的光晕从叶槭流的身上激发，这道辉光如此灿烂、如此纯粹, 仿佛不存在于现世。</p>

趁着烟雾被光刺穿, 叶槭流迅速向前扑出，消失在前方的光门里, 接着身影瞬间从后方的一扇门里闪现, 与烟雾拉开了距离。</p>

叶槭流一手撑着地面, 一手握着枪，目光掠过周围的光门, 在烟雾恢复正常之前，再度跃进了一扇光门。</p>

视野里的墨绿桌面上，三张“影响”卡牌微微震动。</p>

自从【信徒怀特】的卡牌出现后，他自己身上的影响也都以卡牌的形式出现在了桌面上，眼下叶槭流同时受到三种影响，也终于深刻意识到了“影响”的真正用途。</p>

来自“蛇吻”的【赤红的食欲(1阶影响)】会诱发生理/冲动, 却也强化了叶槭流的感知, 让他及时察觉到了攻击；</p>

屠杀黑暗中怪物时获得的【黑暗的嗡鸣(1阶影响)】带来了脑中的嗡鸣，却也激发了叶槭流的灵感, 让他瞬间意识到了敌人的本质；</p>

从灯祭司身上蹭到的【午后的光芒(2阶影响)】让叶槭流成为蛾眼中的烛火，却也在刚才及时触发，让他从烟雾中堪堪脱身。</p>

这不就是游戏中的buff和debuff吗……看来以后打架之前要先攒几张影响才行……叶槭流短暂地构想了一下这样的场景，随后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敌人身上。</p>

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一次拉远了, “蛇吻”制造的液体会汽化十米范围内的一切事物，留给使用者逃跑的时间却只有三秒，当然，叶槭流不需要逃跑，但飞蛾的仆从速度远在他之上，就算只有三秒，也足够它从汽化范围内逃离。</p>

烟雾再度变回了浑身鬃刺的怪物，就在这时，叶槭流跃出光门，直接出现在它后方，从空中扑上它的背，骑在它的背上，一手死死拽住它头顶的触角，黑洞洞的枪口抵住它的后脑。</p>

刚才被烟雾缠住时，叶槭流没有选择开枪，因为当时占据主动权的是怪物，就算开枪，它也能够随时脱身。</p>

怪物显然意识到了危险，它身体模糊，即将变回烟雾，但叶槭流的手开始发光，光浓烈得犹如液体，沿着触角迅速蔓延，怪物的触须上瞬间绽开无数细小的裂纹，每道裂纹里都开始溢出强烈的光芒。</p>

尖锐的鸣声如同细针般刺入叶槭流耳中，一根根狰狞的鬃刺猛地炸开，让怪物看上去仿佛膨大了好几倍，它管状的口器陡然拧转，身后的长尾也高高扬起，一前一后冲着叶槭流的脑袋直直扎下！</p>

叶槭流的衣服被鬃刺撕裂出一道道裂缝，面对前后袭来的攻击，他不闪不避，枪口对准怪物的脑袋，扣动扳机。</p>

一滴灿烂夺目的液滴出现在枪口，携着强大的动能没入怪物的脑袋，怪物抖动鬃刺的鸣声骤然拔高了一个度，只听见响亮的“哗啦”声，广场周围所有的玻璃齐齐炸裂！</p>

甜腻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随之席卷的是恐怖的热浪。</p>

……</p>

加西亚的瞄准镜追着跳跃的人影，不断微微调整枪口的位置，手指稳稳地停在扳机上。</p>

他的呼吸越来越慢，收敛了一切气息，按在扳机上的指腹微不可察地下压。</p>

眼看扳机就要被扣下，他的手指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住。</p>

加西亚注视着瞄准镜里的人影，眸光仿佛冰河在眼底凝结，暗流在淡金色的潮汐中渐次漫涨。</p>

冰面忽然破碎，细碎闪光的冰块在河面上蜿蜒，沿着金色的河流向远方。</p>

他枪口陡然一转，转向预判的位置，扣下扳机。</p>

……</p>

炽烈的光芒跃入叶槭流的眼中，迅速点燃了周围的一切，叶槭流感觉到高温“轰”一声将他包围，他当即持枪开门，接连跳跃，逃到了汽化范围的边缘。</p>

他从门中扑出，身后强光轰然爆发，叶槭流眼前白花花一片，眼睛也在刺激之下涌出泪水，他赶紧闭上眼睛，然而被影响强化过的感知比以往更加敏锐，也更容易受到刺激，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片嗡嗡声，一时间无法思考，更别提从地上爬起来。</p>

周围的空气在高温中滋滋作响，叶槭流捂住眼睛，极力想要恢复视野，白光刚刚消退，他立刻睁开眼睛，向刚刚强光爆发的位置看去，想要看看飞蛾的仆从是否还活着。</p>

他抬起头，突然所有感官同时在脑中尖叫预警，残存的白光边缘，一道残缺的身影从光后扑下，尖锐的口器扎向叶槭流的瞳孔！</p>

叶槭流睁大眼睛，视野中的一切忽然间变成了慢镜头，鬃刺斑驳的花纹在眼前狂乱地晃动，漆黑的瞳孔收缩成竖线，仿佛透明的玻璃罩，银绿光点从右侧飞来，缓慢地钻进玻璃罩一样的眼睛，眼睛表面深深凹陷下去，随后仿佛利刃刺破水球，向四周炸开——</p>

“砰！”</p>

时间流速重归正常，怪物的脑袋在叶槭流眼前爆炸，漆黑的液体喷洒出去，在地上扬出一线痕迹。</p>

叶槭流反应过来，瞬间转头望向光飞来的方向，数据视野拉远到极限，边缘景象已经只剩下模糊的轮廓，然而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和名称。</p>

叶槭流微微怔愣，但眼下不容许他多想，他扫了眼广场，广场上喷泉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坑底缓缓涌出水流，除了一道道光门外，已经没有任何痕迹。</p>

不用费时间清除痕迹了……叶槭流迅速把打开的门关上，接着一次次开门，向着停在森林里的车跳跃。</p>

几次跳跃后，叶槭流出现在了车里，还没来得及喘气，立刻对着车上的两个人说：“先离开这里，其他的路上说。尽量绕路。”</p>

加西亚“嗯”了一声，已经点火的车瞬间发动，从森林中一跃而出，咆哮着驶向新镇。</p>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脚下的旅行袋里扯出一件风衣丢给叶槭流：“先穿上，你和那东西打架了？”</p>

刚才的战斗里，叶槭流一件衣服都没有保住，头发也被撩到了一点，他也顾不上心疼自己的衣服，迅速换上风衣，交叠双腿，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p>

他跑得这么快都被飞蛾的仆从追上了，也不知道五十年前的旧镇上的那些人怎么样了，不过就算有人生还，估计活下来的人也不会很多，等消息发酵，三教会肯定派人来探查旧镇。</p>

只能等会让渡鸦把痕迹偷走了，顺便问问他到底是谁最后杀死了飞蛾的仆从……他们的别墅最好也不要留东西，找到艾福之后得回去收拾一下……</p>

叶槭流迅速整理完思路，也组织好了语言，和其他两个人解释：“之前我在旧镇探查，忽然听到街道上响起了奇怪的风声，接着我听到嗡鸣声，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仿佛利刃劈出来的沟壑，我猜那大概是新镇传说里飞蛾的仆从。它刚刚去追我了，我带着它兜了几圈才甩掉。”</p>

阿维兰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我们没碰上那东西，是之前进去的那些人搞出来的吗？”</p>

叶槭流苦笑：“不知道。你们看到他们了吗？”</p>

加西亚开着车从覆盖着积雪的森林冲下山，斑驳的树影不断掠过他眼底浅浅的金色：“他们来旧镇应该有别的目的，我刚刚去检查了他们的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群人全部都是开启了道路的天命之人，那么他们会有很多办法离开，不被我们发现也不是难事。或许旧镇也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只是一个中转站。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那么追你的怪物或许也是他们放出来灭口的。”</p>

……叶槭流和阿维兰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p>

半晌，阿维兰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我到车这边的时候没看到你。那么你是怎么处理那些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