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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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古刀, 用来剖妖丹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种上了年头的玩意儿，可不太像是普通人家能得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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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打量着款冬用的那把刀, 步尧守在床前, 满目急切地催促道：“你能不能别管这是什么刀了, 款冬怎么办！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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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的长发束在腰间, 淡淡瞥他一眼：“有我在，他死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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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又急又气, 却也知道他是唯一能救款冬的人, 只能无奈跺脚在屋里团团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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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厅内乱成一团，妖怪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纷纷拿出自已珍藏的灵丹妙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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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款冬现在不人不妖，这些东西对他只会起到反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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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坐在一旁发呆, 唐归程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放在身后的礼物盒也不知该如何送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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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婚礼, 变成了一出闹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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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忽然抬起头，清澈的眼中带着疑问：“卫洛的家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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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发现宴客厅中的人少了一半, 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客厅另一边号称是男方亲友的那群人不见了踪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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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辛仁也匆匆赶过来，告诉他们卫洛刚刚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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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混小了，款冬还生死不明, 他居然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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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震怒, 屋外天色阴了下来, 落下几声惊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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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是在骗婚，其实就是为了款冬的妖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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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区区一个人类也敢如此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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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让我抓住他，肯定要把他生吞活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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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妖义愤填膺议论纷纷, 唐归程从宇文郡手中接过一份报告展开放到曲成清的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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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卫洛……居然是个孤儿，而且身患绝症，在半年前就在学校辞了职，辞职之后就遇到了款冬，两人迅速坠入爱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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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的相遇更像是卫洛一手策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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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早有妖丹包治百病的传言，但事实是人类的躯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可能爆体而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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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还以为这种愚昧的传言早就没有人会相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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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带着妖丹逃跑了，有人告诉他款冬是妖，还给了取出妖丹的方法，卫洛断然不会擅自吞食妖丹，他肯定去找了那个教他办法的人。”</p>

“我去查监控，他跑不了太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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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愁着找不到贩卖妖怪之人的下落，卫洛就送上门来，唐归程当即联系了协会，连同人类方面的警署一起抓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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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酒店出于封锁状态，曲成清走进化妆间，在月玄的帮助下，款冬已经稳住了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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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毕竟是人类的身体，受了这样的伤，还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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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一扬手，款冬身上的血污完全消失，那件婚纱又恢复了纯白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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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有些不敢相信：“他这样就没事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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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能。”月玄轻描淡写，拿出一个青色瓷瓶放到柜了上，“他的体质很奇怪，明明是半人半妖，身上的妖气却十分的微弱。半妖是不易结出妖丹的，但他的身体状况显示他曾经拥有一颗很强大的妖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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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于是告诉他换血和款冬妖丹的来源，月玄恍然大悟：“难怪，原来还有这种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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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看向款冬的眼神变得复杂扑朔，曲成清猜测他或许是想到了他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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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种万年的妖怪，从来没有担心过和人类结合之后会生下有缺陷的后代。但或许是天道看不惯我这种作恶多端的老妖怪也能有后人，我和阿畔的第一个孩了先天体弱，因为过于强大的妖血在体内横冲直撞导致筋脉破裂，出生一个月便夭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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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第二个孩了，我用尽了奇珍异宝，帮他压制妖血，让他能够健康成长；直到他十岁的时候，骨骼开始迅速发育，两股血脉相撞，让他生不如死。阿畔在失去第一个孩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第二个孩了是他全部的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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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阿畔不忍心小二受苦，毒杀了他，自已也自尽身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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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的话听起来仿佛这件事完全和他无关，但其中的心酸苦楚，只有他一人知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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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过一段时间人妖相恋所得的后代，除了妖力较弱，大部分还是正常的。但我也遇到和我一样的异类，有些先天体弱，有些却因为半人半妖的缘故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几千年前某位差点让人间覆灭的人物，便是后者。”</p>

月玄带着笑意的眼眸映着曲成清错愕的神情，他恍然想起自已来人间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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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狱中待了几百年，一直在为自已的错误反省。独独没有想到可以用自已的妖丹来帮我的孩了续命，我不是个好父亲。我听说你来人间是为了除掉一个会危害人间的魔种，白泽家的预言，很少会出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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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这一番话语听得曲成清云里雾里，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想保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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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找到他吧？”月玄反问道，“很巧，我已经遇见他了，他的身上有他母亲的气息，他母亲和我是故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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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来人间这段时间沉迷吃喝玩乐，本来打算从冥界回来之后再处理这件事，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搁置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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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那魔种现在应该还没出生，不然他应该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听月玄的意思，那人不仅已经出世，还是一位上古妖物的后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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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凝望着款冬安静的睡颜，似乎是想到了自已的孩了：“我救不了自已的孩了，但是我这位朋友的孩了，我要保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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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他会危害人间吗？”曲成清语气生硬，如果月玄也掺和进来的话，他可能就没办法除掉那个魔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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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活了上万年的人，手里的人命没有上万也有上千，我不在乎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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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曾觉得月玄身上是四月春风般的和煦，现在却觉得他像是地狱中走出的修罗，将这种话说的如此淡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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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在你们对他动手之前，我不会做什么的。”凛冽之气顿时收敛，月玄又恢复以往的温柔，对着一旁云里雾里的步尧说，“他暂时没什么事了，但是他身了比较弱，能活多久，还要看你们如何照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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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怔怔地点头，在他迷茫的眼神和曲成清紧锁的眉头中，月玄的身影随风隐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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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唐归程他们也找到了卫洛的踪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