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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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传言说, 当狐狸嫁女的时候，会在晴天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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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男方家人特地挑了个晴天，前来赴宴的龙王还是为他们降了一场小雨, 为这个已经脱离妖族身份的女孩送上最后一份祝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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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新郎的家人都在酒店中, 没人知道外面大晴天还下起了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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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觥筹交错, 几只小狐狸露出尾巴, 被旁边的长辈一脚踢了回去；龙王喝的双眼迷、离，从兜里掏出一颗硕大的月明珠要送给初次见面的南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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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卫洛在台下宴席中穿梭, 脸上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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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些敬酒的人都是妖怪吗？”曲成清好奇地看向身旁的步尧, 他的目光紧随着卫洛，满脸的不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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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能来参加婚礼，应该也是做了不小的心理斗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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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冬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步尧抿一口酒，“反正款冬也已经是个凡人了, 这些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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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步尧就像是打开了话匣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的卫洛, 这个人脸长得也一般般, 性格又软弱，还是个凡人。家境也一般, 就是个普通的高中老师, 在学校里也是唯唯诺诺，中看不中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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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说起来没完，把卫洛这个人贬的无一是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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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卫洛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他的性格也是温柔不是软弱, 在学校里对学生也很负责, 很受他们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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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情敌相斥，曲成清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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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同意这门亲事的。”步尧长叹一声，“要是被姑姑知道了, 在天之灵怎么安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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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款冬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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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抬眼：“怎么了？他是我表妹啊，难道我们两个长得不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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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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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起来，款冬和步尧在五官上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因为款冬的面色比较憔悴，将他原本美艳的五官削弱了三分，曲成清才没有发现这个早该认亲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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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我怎么没有发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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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没想到吧，这世界上还有你们白泽算不到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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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这次是代表白泽家来的，知道曲成清的身份之后，步尧原本的傲娇程度提高了五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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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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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他怎么没提前察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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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皱眉，这已经是第N次没能察觉了，难道变成猫的这一段时间，把脑了给变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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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瞟，曲成清和唐归程四目相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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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烦恼立刻被他扔到一边，因为他又有了新的苦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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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这个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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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进来之后都没有和唐归程好好打招呼，唐归程可能是因为这个在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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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没找到机会，一来就被九尾狐家的那几个长辈给叫走了，就算看到了唐归程也没来得及上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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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一旁的辛仁喝了不少酒，红着脸问他为什么曲成清不过去和他们坐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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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唐归程的声音很低，轻轻地飘进曲成清的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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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两秒钟，曲成清起身朝旁边那一桌唯一一个空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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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你干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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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回我组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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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归程旁边落座，宇文郡和辛仁识相的递上来一杯酒：“早该过来了嘛，唐队都等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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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我没有，别瞎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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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那我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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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随便走动会影响秩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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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弯眉看着唐归程渐渐变成粉色的耳尖，想起自已过来的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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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吟告诉我，款冬他可能……命不久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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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句时唐归程还是满眼的不屑，曲成清最后一字落音，他眼神认真起来：“这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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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大喜之日说这种东西确实有些煞风景，但是曲成清隐隐有预感，款冬可能会在这几天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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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已经痊愈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多半是外界的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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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冷着脸，一巴掌拍醒喝的醉醺醺地辛仁和宇文郡：“警惕一点，跟着我去化妆间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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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强烈，曲成清踮起脚尖，跟着他们一起走出了宴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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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冬抽妖血变成了人，所以生死簿上也会出现他的名字。刚刚步尧告诉我款冬是他的表妹，这是我之前没有查到的，他身上的妖气太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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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的声音戛然而止，唐归程也一脸复杂的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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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协会是有规定的。如果妖怪想和人类结合，必须要来协会登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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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摇摇头，他还没有认真的研究过协会相关，以为就是个查案办事的，没想到还管婚姻登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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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知道半妖的成活率不高，他原以为是因为半妖的妖力比较弱，却漏了血脉这一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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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血和人血无法正常融合，那同时拥有这两种血脉的妖怪，会不会无法承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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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协会那么轻易就放了月玄吗？因为他是自已要入狱的，在狱中待了百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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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查阅卷宗的时候，发现月玄的罪名根本不至于在第二层监狱关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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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玄杀了两个人，一个人类，一个半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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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了和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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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垂眸，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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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血液霎时被抽离，一股寒气从脚下蔓延至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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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想起小时候在妖界遇到过一只半兔半人的妖怪，他小时候除了没有妖力，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区别，后来却总是病殃殃的，再后来，他就去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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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半妖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体内的妖血和人血共存，但是妖怪的生长速度是很慢的，当他们的骨骼按照人类的周期开始生长，另一种血脉就会发动抑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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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把一个成年人关进密闭的小空间，明明拼命地想伸开手脚，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牢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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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有妖怪和人类过来登记的时候，如果妖怪那一方的妖力比较弱，我们给他们的建议都是不要生孩了。不过对于大多数情侣来说，妖怪的基因都是比较强的一方，相当于显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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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潜意识里默认妖怪的基因要强于人类，呈显性；但是世间总有意外，如果两份基因都是显性或都是隐性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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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程：“款冬很可能就是这种半妖，因为凝聚不了妖丹，骨骼发育收到限制，所以身体比较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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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清：“不对，他有妖丹，不然不可能活到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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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尧说，他的姑姑，很早之前就去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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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为了救自已孩了，所以剖了妖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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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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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就算他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也仍然能保持着现在的模样，直到失去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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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门口，花荣和白狐家的另外一个姑娘在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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