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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不敢。”</p>
“你若说了,王爷是有可能寻你麻烦。可你不说,我现在便要寻你麻烦。”</p>
“……”</p>
到了这份上,于大夫也没法子了,只得颤颤巍巍上前,略尝了口补汤加以确认,赔着小心将里头的门道与明檀分说了。</p>
明檀听完,静了好一会儿,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p>
于大夫小心翼翼地找补道:“这避子汤于王妃身子是无半分损伤的,里头几味药材的确也有温补之效,许是,许是太医一时开岔了方子也说不定。”</p>
明檀没应声,只挥了挥手,示意婢女将人带下去。</p>
花厅内倏然变得空旷寂静,明檀静坐了会儿,忽然吩咐:“今日之事,不必告诉王爷,那几个小丫头你记得好生叮嘱叮嘱。”</p>
“小姐――”</p>
素心想劝些什么,可明檀却不容拒绝地挥退道:“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个静一静。”-</p>
请仁心堂大夫入府,原本就是打的给素心看病的名号,江绪回府时听暗卫例行禀了府中之事,也没多想。</p>
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了两日,素心眼瞧着自家小姐和没事儿人似的,待王爷也与寻常一般无二,委实是有些担忧,还有些胆战心惊。</p>
她家小姐可不是什么能憋事儿的性子,平日有什么立时便要闹出来,容不得等,可这回……事出反常必有妖。</p>
第三日,太医署那边传话来说,封太医回了,晌午后,会来王府为王妃请平安脉。</p>
明檀耐心等着封太医,待封太医来府,她又如前几日般开门见山问了问他助孕的法子。</p>
封太医略顿了瞬,仔细应答了番,好几条都能与于大夫说的对上。</p>
明檀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神情,末了又在他面前喝了碗补汤,可除了在她问询助孕之法时稍有迟疑,他面上再看不出半分异样。</p>
江绪有事,夜里回来直接去了书房。</p>
至亥时,明檀提着宵食去探他,他刚好忙完,在书房用了宵食,两人就着清冷的月色缓步走回启安堂,路上闲聊些有的没的,一如寻常松缓闲适。</p>
回屋之后,两人共浴,情到浓时又难得缠绵了番。</p>
江绪发现今夜小王妃甚是热情,在净室里来了两回,回到床榻又主动缠着他要了两回,换做平日,她早要哭闹着喊疼喊累了。</p>
风收雨歇之时,明檀累得手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她喘着气轻声道:“夫君,帮我把枕头放到腰下。”</p>
“做什么。”</p>
“封太医说这样比较有助于怀上身子。”明檀认真挪了挪位置,声音虽小,却也一本正经。</p>
江绪默了默:“上回不是说了,你年纪小,再晚两年生养无妨,不急。”</p>
“可画表姐还有我庶姐都有喜了,这年节里走访拜年,有喜的可不在少数,就我没有,若不是封太医说我身子无碍,我都要以为是我怀不上了呢。”</p>
江绪半晌无言。</p>
明檀恍若未觉,细数着封太医所说的助孕法子,大有要一一试来的意思。</p>
江绪听着,忽然打断道:“不必试了,你暂时还不会有孕。”</p>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将避子汤一事和盘托出。</p>
明檀静静地听他说着,心里头暗暗松了口气――</p>
她是对的,夫君并非故意不想让她有孕。这几日她心绪十分复杂,脑中闪过无数种纷繁推测,可最后她还是想要相信夫君,相信夫君并非不想与她生儿育女。是以她今日故作不知,做戏做足了全套,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避子汤一事。</p>
既是做戏,她也不能表现得毫不惊讶,于是她瞪直眼问道:“那补汤是避子汤?夫君为何不早说?”</p>
“先前没和你说,是觉得无甚必要,但没想到,你会有如此多的负担。”他将人揽入怀中,沉静道,“再等一两年,你想生几个便生几个,先等你身体调养好。”也先等本王收复荣州,他心里默道。</p>
其实明檀已经调养了近一年,如今生养完全无碍,可荣州一战早晚就在这一两年,战场从无常胜,他若不能全胜而归,那便也无留有子嗣的必要。</p>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与自己一样,还未晓事,便没了父亲,也不希望他的妻子如他母亲一般,独活于世,还有多余的牵绊。</p>
明檀点点头,乖巧地窝在他怀中。她很懂事的,只要他肯主动告知,她便愿意理解。</p>
月色如水,从窗棂静静洒落,两人各有各的心思。</p>
其实江绪又何尝不知,今日封太医回话,他便听出了端倪,再一查当日来府的于大夫是妇科圣手,并不擅风寒杂病,他自是不难猜出她已知晓避子汤一事。今夜种种做戏试探,她要的无非就是他的坦诚告知,既如此,遂她心愿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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