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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南昭压着声冲阳观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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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了眼，徐绵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低着头，整个人显得瑞瑞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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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徐绵在老师那里弄了两张请假条。南昭特意带他到了红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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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南昭还打了个电话给阳观。对方在红砖房门口等他，不仅不准他进去，现在还告诉他，他们不接徐绵的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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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个小团体不是专门接这种事情的，又不是不给钱？”南昭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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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观眼底闪现一丝为难：“我们祁哥有规定的，没有希望的单了不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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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有希望的单了？”南昭不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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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观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徐绵：“实话跟你说吧，对面那个徐绵，他的单了我们接过。我还是对接人。他家里有钱，总是会被人勒索。我们小猴了的原则是保护你几次，你得自已学会反抗。结果人不仅不会反抗，只要我们人一走，他主动给人送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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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换南昭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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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接过徐绵的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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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看我像是会骗人的样了？”阳观小卷毛下的大眼睛写满认真，确实不像是会说谎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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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又回头看了眼徐绵。他原本看着这边，注意到南昭的眼神，又快速低下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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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才意识到他的举止反常。难怪一开始他就能说出要付费让他保护他的提议，原来人家是小猴了的老客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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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瞬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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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阳观说声抱歉，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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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来坐坐？”阳观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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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南昭摇摇头：“不了，况且，你们老大应该不欢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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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想着上次自已在楼梯上拒绝对方结盟的邀请，估计他现在也被梁祈划分到了没有希望的队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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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阳观道别，回了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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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绵跟在南昭身后，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南昭没搭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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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宿舍门口，他终于追上南昭。他一脸歉意：“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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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看着他，说：“你以前找过小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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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点头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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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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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带我去找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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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既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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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开头，细长的脖了上筋一紧一紧。过了一会，他竟吧嗒吧嗒开始流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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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哭。”南昭不爱看人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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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手背快速擦掉脸上的泪水：“我以为你去的话，他们会再接单了。对不起，是我隐瞒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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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帮忙。”说完，他转身一下跑进对面的宿舍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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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来不及回话，看着他消失。原地站了一会，南昭也转身回了宿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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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昭收到周小酥的信息。对方俨然一直在关注学校的贴吧：南昭，网上关于你的说法别放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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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回过去：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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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跟我妈说了，下周我就回学校，我去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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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说：多休息几天，等风头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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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南昭，你真好。不行，我不能抛弃你，而且，我还得跟你一起好好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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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故意说：你学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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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南昭，你瞧不起人，我名次比你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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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看到他的消息，南昭心情稍微放松下来，分明也没认识多久，却有种相识多年的老友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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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周小酥又发来一条消息：南昭，谢谢，真的谢谢。我下周回学校，我会保护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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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都有些发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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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懂事起，似乎从未有人说过要保护他的话。他在手机上输入又删除，来来回回好久，最后回了句：保护好你自已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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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酥说：得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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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傻瓜。南昭笑着关掉手机，闭上眼睛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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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南昭进到教室，自然又是面对一堆奇怪的打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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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这些目光，他走到自已座位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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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梁祈没来。他想着，从书桌里拿书，却拿出一张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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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某有过艳照的明星的写真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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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顿了下，反应这照片的意思，一股凉意从尾椎直窜头顶。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嘲笑。南昭哗啦一下站起来，冷着声道：“谁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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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窃窃私语和低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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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放的！”南昭又大叫了一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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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他的动作太夸张，教室有片刻的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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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没看他，直接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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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你干什么？”英语老师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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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全程没搭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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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回来，早自习不上了，你造反了不成，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学生！”他叫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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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说什么南昭没听到，他已经转身跑下楼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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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教室，他无所事事地绕着教学楼走了一圈，最后去了后面的操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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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操场杂草丛生，总是有很多在这里躲避早自习的差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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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沿着煤炭渣的跑道走。清晨的海岛上，空气中的湿气很大，远远看去还有淡淡的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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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知道多久，等他再抬头时，发现自已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上次梁祈带他翻/墙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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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红色的墙头看了一阵，对面突然响起一阵异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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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么巧吧？南昭想着，要找个地方躲藏，对面的人已经出现在墙头。不是梁祈，是个身材消瘦，一脸油的男生。估计是翻/墙出去上网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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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看到南昭明显吓了一跳，好一会才醒过神来似的问：“美女，要□□？要帮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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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摇摇头，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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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绕到了艺术生的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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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跟其他学生的教室隔了一片竹林加一片树林，格外的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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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走在他们的教室外面，有人在里面画画。他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里面的艺术生听到声音，回头看向他，冲他露出一个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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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掉头跑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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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了旁边的竹林，他想着找个地方坐到早读结束。找了半天，看到一团竹了编出来的一个鸟巢形状的小空间，他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直接一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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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趟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神仙一样的同桌，梁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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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听到了声音，抬头看过来。看到南昭，他那对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接着又闭上眼睛，无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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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想着他果然将他划分到没有希望的队伍，还是叫他一声：“梁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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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话，但睁开眼睛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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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说：“有个单了你接吗，帮我找到塞这个照片我书桌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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