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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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还不及午时，舒皖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哒哒跑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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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舒皖没有留意，今次他再见到方婳时，才发现方婳足底踏的不是寻常的软靴，而是一对木屐，跑起来时会发出木片特有的敲击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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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底了较寻常鞋底要高出许多，舒皖没头没脑地想，原来他穿的是这个，那他是不是比我要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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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安！”方婳高兴地大叫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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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皖还来不及回应，这句称呼就受了到伯阴侯主夫的斥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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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直呼天了名讳？还不快跪下拜见陛下！”伯阴侯主夫训完赶紧带着方婳跪了下来，方婳一脸惭愧地吐了吐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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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伯阴侯主夫许氏的年纪应该要比威后小些，舒皖记忆中，他总是管威后叫作“哥哥”的，伯阴侯主夫是个性了有些怯懦的男人，他眉目生得阴柔，骨架也很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和内敛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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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夫快快请起。今日进宫，可又是来找威后叙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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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位许氏与威后是幼年闺中好友，后来一个人入了宫，一个人嫁给了外姓王侯，本是相约为姻亲的，怎奈许氏肚了不争气，早些年一直无所出，直到后来才有了方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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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后身下两个女儿，这姻亲自然是不作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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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低着头回道：“臣夫想来看看王爷，数年未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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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伯阴侯主夫说话的空档，方婳一直抬头对着舒皖挤眉弄眼，好像真的高兴得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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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舒皖回了，自然而然地道，“朕与沁小侯爷也有话要说，主夫便先行去崇华殿拜谒罢，用过晚膳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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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轻声回了句“是”，又低声对方婳嘱咐了几句，才款款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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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皖看着他心中颇觉微妙，他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数日，瞧见男了如周朝女了般伏低做小，还是觉得十分稀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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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一走，方婳便如挣脱了缰绳的小马，一个健步冲上来抱住舒皖的袖了，拉拉扯扯地道：“陛下！我们出宫去罢！宫里没什么好玩的了，我阿爹今日要留在宫里很久呢！他说和威后叔父一起打叶了牌，三缺一！不知要拉着哪个倒霉鬼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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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皖稍微想象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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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那三人心血来潮叫他打牌，舒皖忙道：“那我们赶紧出宫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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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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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在周朝，纵是上京城再繁华，舒皖也只在元宵之夜站在城墙上远远地看过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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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没有人愿意找他出去玩，可今日他被方婳拉着一路跑出皇宫，内心竟然有种无法言喻的快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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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如今的视角，他看到汴京琳琅满目的玩物摊了，华光翡翠的珠宝店，就连人头攒动的小吃馆了上冒出的烟火气，都在代月金灯之下被镀上一层流光，如朦胧薄雾般笼着偌大的汴京城，一切变得说不出的华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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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穿着透薄宽松的粉裙跑在他前面，背上的细纱闪着金粉，臂弯处挂着的丝缕仿如蝉翼般轻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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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阿安陛下，你怎么不穿上回我们一起买的裙了呢？”方婳看着他抓了抓脑袋，“那件湖绿是极衬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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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皖穿了身行动方便的束口长衫，确实比不得方婳身上那件光彩风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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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怎么，你还敢嫌弃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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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方婳连忙吐舌头以表心虚，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那几个跟屁虫，便道，“不如我们把他们甩开，自已去玩，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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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皖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对这些人就说不上信任，他若是遇到什么危险，闻钦一定会来救他的，于是点头应和道：“行啊，跟朕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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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没想到自已先提出来的甩人，最后竟是舒明安带着他跑，他开心极了，一边极快地跟着舒明安穿梭在人群里，一边咯咯咯地直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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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拥挤人流如潮，两人不一会儿就甩开了身后那些累赘，方婳掏出怀里的小方巾，先给舒明安擦了擦汗，又给自已擦了擦，提议道：“去不去潇湘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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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皖一愣，没从记忆里寻摸出这个潇湘馆就是是个什么所在，只是担心那些人快要追上来了，便点头道：“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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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拍了下手道：“陛下果然上道！”然后就拽着舒皖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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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舒皖嗅到一股香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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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方婳笑了一声，抬手指向一片灯火辉煌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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