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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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掀开茶室门帘, 单嫣随之闪身而入。</p>

步入茶室，不大的地方人满为患。</p>

最前头早已经设好了香炉并香案，案上香烛贡品等无一不全。</p>

罗成双手环胸站在最前, 只眼眸绕着满屋子这么一转，便垂下眼帘, 好似心中已经有了打算。</p>

单嫣没察觉身边罗成眼中神色, 只顾着打量茶室众人，看了一圈不免也有些兴奋，遂转头拉了拉罗成的袖子, 小声道：“你去不去嘛？”</p>

罗成垂眸下来陪她一眼，笑了：“这些结义不结义的我倒是不在乎, 我只是想知道这位徐道长究竟想借着这结义来做什么？”</p>

单嫣忍不住笑：“你怎就能断定他必是想借着今日这结义做什么？未必他就不是情之所至？”</p>

“情之所至？”罗成朝着徐茂公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忍不住笑道, “你看他这样子是情之所至么？今日这茶室内陈设如此妥当周全, 必然是这老道事先已在心中筹谋, 故而早早备下的。他既然肯事先谋划, 那便定是想借着今日来做些什么, 怎又会是情之所至呢？”</p>

单嫣忍不住多嘴：“你这心眼儿也太多了。”</p>

罗成捏捏她脸, 低低笑道：“我这心眼儿多也不对着你, 你嘀咕什么？”</p>

单嫣被他逗笑, 拍开他手：“行了行了, 别皮了！一会儿到底去不去拜这个把子呀？”</p>

“暂且观望吧。”罗成收回了手, 收敛笑意正色，转头看着不远处正耳语的徐茂公与秦琼。</p>

过了一会儿, 单嫣才听他慢慢说道：“我如今身份尴尬，若是不知内情贸然与这些人用结义，说不准将来便会引祸北平, 殃及家人与北平府百姓。只是……”</p>

“只是什么？”单嫣侧目看他，只见罗成的目光沉沉凝视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所指，终处，站着的人是正含笑与旁人说话的秦琼。</p>

罗成道：“只是我信任表哥。他素来顾虑家人，今日结义之处在表嫂娘家的兄弟的酒楼当中，来日若是起势，贾家脱不了干系。表哥既肯在这儿办，便说明徐茂公要办的事，要么是些兄长弟短的鸡毛蒜皮。……要么，就是足以能够让表哥肯舍小家顾全的义事。”</p>

“义事？”单嫣站在他身旁听着，渐渐有些沉思，“若当真是义事，你肯？罗成，今日若在这堂中，众人所想的是些不忠不义的谋逆大事，将来必然祸及北平，你肯不肯？”</p>

“我父王是隋臣。”罗成微微沉默了一下。</p>

单嫣也不敢多说下去，只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出神。</p>

“但我爹不糊涂。”</p>

单嫣骤然抬头瞧着罗成，眼睛里泛过浅浅波光。</p>

“夏桀无道而商汤代之，秦无道而汉诛之，而如今……”罗成一笑略去了后面的话，只双手环胸，转头回去看着秦琼默念道，“所以，暂且观望吧。”</p>

“——燕山公终于肯进来了？”</p>

单嫣忽闻耳边响起一声温敦的笑意，她转头去看，但见是徐茂公轻摇羽扇，已经走到了跟前。</p>

罗成循声亦转过头去，看着对面的徐茂公拱手，谦和道：“只是进来一探究竟。”</p>

“噢？”徐茂公眼里攒动笑意，“不知燕山公所探为何？”</p>

“今日结义并非偶然，不知道长能否告知罗某，意欲何为？”罗成衔笑低问。</p>

“这……”徐茂公垂眸，神秘微笑了一下。</p>

“道长不便告知？”罗成客气莞尔。</p>

徐茂公看了一眼身旁的单嫣以及北平王府众人，微笑：“能否私语？”</p>

“洗耳恭听。”罗成道。</p>

单嫣往后退了一小步，让徐茂公耳语于罗成。</p>

她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徐茂公究竟对罗成说了什么，竟见他眉宇渐渐蹙紧。</p>

徐茂公再说了几句话，便往后退开一步，微笑道：“如此，燕山公可愿意？”</p>

单嫣盯着罗成，就见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方才正视徐茂公道：“若是如道长话中所说，罗成，义不容辞。”</p>

徐茂公手中羽扇只微微一摇，抚髯笑道：“甚善。便请罗成贤弟稍候片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