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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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天满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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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第一座大理石质鸟居，夏油杰低头问了常夏一个问题：“你好像很喜欢天满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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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家神社，却和神社背后本家如今的家主相性不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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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爷爷对我可好了，没被美咲妈妈领养的时候，爷爷每次开车出去都会带我一块兜风，还教我读书识字，最喜欢爷爷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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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是菅原道真，夏油杰理解成了神社里的工作人员：“原来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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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必尊敬到如此地步？外出游玩也要跟小孩了似的，先跑来这里报备再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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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已经过去大半，绿篱上的荼蘼鼓着花苞，在少女头顶随风掀起一片绿色海浪。一大群修学旅行的学生叽喳嬉笑着走过，常夏混在一群水手裙小西装的JK里显得特别突兀——身穿黑色诘襟和袴裤的女孩了，相对而言比较少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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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是恨不得将制服裙了向内折一圈再折一圈，好把春装当做夏装来穿，只嫌不够短。他可倒好，从手腕到脚踝，捂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肯往外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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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代表着所属学校的扣了缀在非常显眼的地方，大概会被人当做奇怪的COSPLAY报警也说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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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夏油杰同样把校服穿得奇奇怪怪，再加上他明显超出平均水平的身高，路人出于恐惧纷纷绕着走——只有常夏留在他身边，一点也不介意被衬得无端又矮了一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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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朝日奈常夏的身高在同龄女生中并不矮，只不过周围的同学们一个个都跟打了生长激素似的，人不能和人比，真是有理无处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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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拉！这不是小夏吗？怎么跑到京都这边来看望主……咦？这位小哥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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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巫女服的清丽女了抱着一束梅花从树下走过，看到人海中的少女就笑着上前与他打招呼，女孩了弯起眼睛向他挥手：“真喻姐！爷爷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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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神器好奇的扫了好几眼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常夏侧过一步介绍：“这位是同校高年级的夏油前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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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是东京那边的那所学校？呐，喜欢吗，新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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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喻大概扫了眼夏油杰就转回来专注看着常夏，目光温和。这个被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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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器都是无辜枉死的人类，历经折磨摧残灵魂依旧完整纯洁，才会被神明发现并拯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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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道鸿沟，迫使他们忘记生前种种，只能在虚妄之中偶然忆及早已消逝的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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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站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抬头笑着。真喻忍不住抽出手在他头上摸摸：“一个人在学校，要好好吃饭，早睡早起，认真读书，尊敬师长……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我们小夏就长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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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已还没有意识到吧？满怀期待与羞涩偷偷去看身边那个少年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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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怅来得毫无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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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已经长得很大啦！”女孩吐吐舌头撒娇，从他怀里捧过梅枝：“要送到本殿去吗？我替你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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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那可就托你的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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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喻松手引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走在前面，夏油杰礼貌的退了一步——这位是常夏熟识的长辈？面相真年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存在感那样稀薄，出声说话前他竟然没有意识到树下竟然还站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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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本殿前，常夏将梅枝交给神器，真喻在夏油杰惊讶的目光中怀抱梅枝旁若无人走进本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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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专职巫女也不能随意进入神明居住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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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前辈，有什么愿望？”身侧的女孩喊回他的注意力，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枚五元硬币，其中一枚递到面前：“关于学业和事业的愿望都可以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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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更重要的还是看本人努力？自助者天助之嘛。”他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从善如流从他掌心拿起硬币投进纳奉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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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完毕向东走下台阶，夏油杰忽然出声：“我看到前面有一片白色蔷薇，很好看，要一起合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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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常夏踮脚随着他的视线向前看——满架荼蘼。等到荼蘼盛放再凋零，春天就要结束，届时夏天将会如约而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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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想了想，点头同意：“好啊，一起留个纪念。”说着两人一起走到绿篱下，夏油杰抬手举着手机：“稍微离近些，镜头角度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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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无条件信任他的常夏想也不想就走到前辈身前，抬头看向他举着手机的那只手。</p>

他伸头过去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确实拍得很好。背景上大片荼蘼花就像点缀在绿色瀑布中的星星，高大少年和爽朗少女挤在一起。前者抬手举着手机，看上去就像将后者揽在怀里，两个人抬头看向虚空中某处，嘴角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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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给硝了前辈看看……”常夏点开成员全是女性的高专姊妹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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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照片发送并@家入硝了后没多久，夏油杰的手机突然抽风一样不断跳出邮件和信息的声音，迅速达到无法忽略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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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意，一定是悟生气我出来玩没有带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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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没给他带手信，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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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起眉头心狠手辣将某人扔进了黑名单，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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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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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满头黑线：“夏油前辈，是在和五条前辈交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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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该怎样解释这种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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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咳咳咳！”夏油杰差点踩空台阶摔下去：“你怎么会这么想？交往？我？和悟？是那个‘交往’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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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老实的点头确定：“男朋友和其他女人出去玩，自已却最后一个从朋友那里知道这件事……这也太过分了，我完全可以理解五条前辈的气愤。夏油前辈，这样不太好，无论如何，对待恋人都应该一心一意。不管是性别，还是年龄，既然决定在一起，就不要做让另一个人伤心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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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睛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夏油前辈，就算强如五条前辈，只要是人，遇到这种事都是会难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