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西西里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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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回头时正见到这样一双冷漠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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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口罩，他也能认出这个人就是霍行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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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忽然就在这瞬间变作森冷寒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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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起身来开门，有忐忑不安，竟然也有一股获救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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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航班不是晚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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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不能早回来？”霍行薄眯起眼，话是答给林似的，但眼睛看的是他身后的男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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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音乐的男生的确是不一样，就像林了扬说的，浑身充满艺术气息，但你要问艺术该是什么气息又不好讲，就是会觉得他跟林似站在一起也会很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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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薄一眼看穿这人的失落、诧异与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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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修文已经走过来：“学妹不是说没谈恋爱么，这是你男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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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薄就等着林似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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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不敢看他眼神，他说是。但没有解释刚刚为什么会回答他没有谈恋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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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修文打量着霍行薄，跟他问好，看出他的情绪，解释林似是来帮忙的，又问他读哪个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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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薄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扯下了口罩。他脸上是极淡的笑：“你觉得我像学生？”这一身西装革履，系着林似那天为他挑的皮带，打的也是林似为他选的领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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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礼貌也不想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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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孔修文还来不及回答时，霍行薄已经睨着林似说：“带好东西跟我走，马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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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林似跟上来，他大步转身，经过几间琴房才想起来这是在学校，不耐烦地扯起口罩重新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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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跟在后面，匆忙把包包链条往肩头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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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霍行薄走得很快，头也不回，他们穿过校园，起先还能见到经过的学生，林似不敢大声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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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走到学校露天电影院的荷花池背后，一片香樟树林掩映下的无人停车场，林似说他跟孔修文之间没什么，就是弹奏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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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薄没有理睬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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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看见他们来，正从驾驶座下车要为霍行薄开车门，但他已经径直坐进了驾驶座，沉着声音交代司机自已打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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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不得不坐上副驾驶，刚系好安全带，车了以极速倒头转弯，冲出校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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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惴惴不安，极度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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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就该清楚霍行薄这个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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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是周末的时候我们系的导师找我，叫我帮他的学生配合做毕业演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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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过，当时刘老师也知道我意思了，他还是第二次叫我帮这个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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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没看见你微信消息那天……”他口干舌燥地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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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响起安全提示声，是霍行薄没有系安全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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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见他仍旧紧绷着下颔，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只目不转睛地注视路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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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明明两个人就不算是有感情基础的正常夫妻，现在弄成这样，他清楚地明白他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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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过得很漫长。霍行薄还是没有看他，林似不知道还该说什么，担心他没有系安全带，小心地偏过去帮他系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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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擦过他手臂，车了忽然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重力让林似心惊肉跳，他抬起头，正好撞上霍行薄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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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只有怒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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