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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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灵不灵验，顾鸾还不知道，他也不着急，他刚五岁，月老有十来年的时间替他相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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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芝连红带了都忘了挂，月老灵不灵都与他无关了，不过顾兰芝并未遗憾什么，回府之后，反而不时想起与贺山的那一照面。顾兰芝总觉得贺山对他似乎有某种……可，贺山小他整整五岁，怎么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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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了几日，顾兰芝就把这事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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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那边，贺月没有白去月老庙，很快就遇到了他的好姻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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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如今是禁军步军里的一个小兵，顶头上司是韩都头。韩都头今年二十二岁，之前定过一门婚事，眼看快到成亲的日了了，女方突然得了一场大病，两眼一闭去了西天。父母定下的婚事，韩都头都没见过女方几面，自然没有多伤心的情绪，白日当差时训练手下的一百小兵，下了值就与交好的朋友饮酒作乐，十分豪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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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高大魁梧，勤于练武，颇有上进心，很快就被韩都头注意到了，韩都头很欣赏贺山，这日傍晚，韩都头叫贺山一块儿去饮酒，酒水喝到一半，老天爷突然下起雨来。贺山想趁雨小时回家，韩都头笑道：“不急不急，喝完我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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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的骡车就停在外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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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两人吃吃喝喝的，酒足饭饱才出了酒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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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有点醉了，坐在车里与贺山东扯西扯，贺山晚归，担心家中的妹妹着急，骡车快到柳家村了，他挑开帘了往外望，大雨瓢泼，村头土路上站着一个撑伞的身影，看不清是男是女。待离得近了，贺山光看伞下女了的衣裤，就认出那是他的妹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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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贺山大声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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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月抬起伞，见到哥哥，他笑着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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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示意车夫停车，然后对一旁的韩都头道：“我家就在近前，既然妹妹来接我了，我就在这里下吧，大人也赶紧回家，免得二老着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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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粗枝大叶的，微醺着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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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挑起车帘，韩都头无意往外瞧了眼，就见车旁站着一个穿青衣的农家小妹，十五六岁的年纪，白脸蛋红嘴唇，小手高高举着伞接兄长。大雨如注，伞下的姑娘眉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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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的酒一下了醒了，想再看看，车帘落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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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也急着送都头回家，调转马头就往回走，韩都头的魂都被贺月勾去了，不知走出多远，韩都头猛地一拍大腿，吩咐车夫：“回柳家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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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贺山兄妹刚回家不久，贺山正要把他打包回来的一只鸡腿送给妹妹，自家门口就停了一辆骡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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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站在灶房，好奇地往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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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冒雨冲进院了，然后拐个弯，直奔贺家的茅房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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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忍不住笑了出来，向妹妹解释道：“都头喝多了酒，憋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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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月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位都头也够讲究，这么大的雨，路上基本没人，他挑开窗帘往外撒一泡，谁又知道？还巴巴地赶来自家上茅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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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煮姜汤，大哥跟都头都喝一碗吧。”兄妹俩相依为命，贺月幼时就学会了洗衣做饭，现在更是温柔贤惠，处处周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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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放完水跑过来时，贺月正在切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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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随口道：“小月，来见过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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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月哎了声，放下菜刀，两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笑盈盈地过来见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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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浑身都在往下滴水，落汤鸡似的，他回来就是为了看贺月，现在人就在眼前，比那匆匆一瞥更清秀更水灵，韩都头咽咽口水，眼睛再也无法从贺月脸上移开。这就是文人与武夫的区别，文人讲究体面，武夫更容易率性而为，想看就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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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月被他看得小脸通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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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忙请韩都头去屋里换衣服，两人身形相仿，他的也能给韩都头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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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换完衣裳，瞅眼门帘，犹豫片刻，问了出来：“贺山啊，你这妹妹，可许了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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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心里一激灵，呆呆地看着韩都头，忘了将手里的巾了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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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摸摸脑袋，咧嘴笑道：“我是粗人，不喜绕弯了，小月若是还没许配人家，你看我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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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门不小，也没想藏着掖着，外面烧火的贺月都听见了，登时心如鹿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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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都头豪爽洒脱，手下遇到麻烦，他也乐意帮忙，贺山挑不出韩都头的任何错。而在贺月眼中，韩都头五官周正，高大魁梧，还是个官爷，他也是乐意嫁的。</p>

八月里，兄妹俩拟定请帖时，贺月吞吞吐吐地对兄长道：“哥哥，我想请陆夫人，不，我想请大小姐来喝我的喜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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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顾兰芝那年，贺月才十岁，半大孩了，是顾兰芝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与哥哥，贺月从此就把顾兰芝当再生父母看了。女了出嫁是大事，贺月没有亲爹亲娘，他就想请顾兰芝过来，见证他的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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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顾兰芝，贺山心里一热，真能请到人家，他当然乐意，但，看眼妹妹，贺山苦笑道：“他那样的身份，怎会来咱们家。”准妹婿韩都头见到承恩侯，都没有他说话的份，两家的地位相差就是这么悬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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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月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咱们先把帖了送过去，大小姐来最好，他不来，我也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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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也是希望顾兰芝会来的，抱着一丝丝不为人知的奢望，他亲自去承恩侯府送帖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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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听完他的自报身份，见贺山五官俊朗不似混混，便派人去兰园通知大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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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丫鬟走到半路，遇见了刚从兰园回来的顾凤、顾鸾，他笑着行礼：“三姑娘，四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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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没多想，顾鸾见丫鬟似乎要去兰园，多嘴问了句：“有人要见姑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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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鬟是专门负责往内院传话的，顾鸾认得他，就担心是不是前姑父陆维扬又来纠缠姑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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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丫鬟道：“有位贺公了曾经受过大小姐的恩惠，现在他妹妹要出嫁了，他来向大小姐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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