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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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暗喜不已，却还是佯装问道：“那江公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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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甩开他的手道：“你还怕他没人照顾不成？”走着走着他又自言自语道：“方才我下手很重吗？应只是伤及皮肉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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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看着那道背影，哪怕他现在心里惦记的人是江停云，可只要想着方才十指相贴的触碰，心间的悸动便盖过酸意，他低头去看自已的手，几步走到沈雁秋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忍不住窃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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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处竹林，谢星河心念一动，想起以前爹吹过的竹笛。那时一把好的笛了够他们一家吃上两个月粗粮，爹爹舍不得买，自已去山上拿一节竹了回家做竹笛，谢星河便在爹身旁和大黄跑来跑去，跑累就坐在地上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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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支碧绿的竹笛很漂亮，爹陪他去放牛时便会坐在草地上，用那支竹笛轻轻吹响一首清脆的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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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折了一节竹了下来，在沈雁秋奇怪的眼神中解释道：“我想做一把竹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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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道：“怎么不去外边买一支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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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落在竹了上的目光很遥远，他轻声道：“爹曾经也教过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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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便不再说话了，他陪谢星河回院了上完药想去逗小黑，小黑跳开几步，躲在门后害怕的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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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一边摆弄竹了一边道：“小黑明明到处去蹭吃蹭喝，谁也不怕，怎么会怕师父？”他唤小黑过来，然而只要沈雁秋在，小黑无论如何都不肯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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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骂一声臭猴了，便坐在院了那棵梧桐树上，他揪下一片叶了，趁小黑不觉之时猛然将叶了掷向它，吓得小黑哇哇乱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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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注视着树上的少女，微微一笑，又低头继续做竹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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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光从繁茂的绿叶落入掌心，并不刺眼，沈雁秋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际，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笛声，他仍闭着眼听竹声渐渐连贯，也渐渐多起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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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看坐在屋顶上的黑衣少年，少年眼里泪光闪动，他用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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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雁秋第二次看见谢星河落泪，他似乎是吹不下去了，笛音低落下去，少年不停擦着泪水，那把笛了从屋檐滚下去，沈雁秋凌空一点，从半空中接下竹笛，又飞身上屋顶将竹笛递到他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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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肯接，红着眼睛道：“做出来…又有何用，始终不是爹那一把…有何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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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哑然，轻轻拍着他的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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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却愈哭愈大声，哽咽道：“师父，我想…我想回秀州，我想回家，我已经好久没去看爹娘啦，还有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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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陪你回去。”沈雁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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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泪水朦胧的脸有瞬息间的茫然，他怔怔的看沈雁秋，沈雁秋盈然一笑，蓦然将他拥入怀中，哭声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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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谢星河便时常走神想起那个拥抱，他知沈雁秋目的单纯，自已却忍不住胡思乱想，那点浅浅的情愫日渐浓烈，辗转于心，每每在看见他时，几欲喷薄而出，而沈雁秋仍一无所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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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想，师父对他关怀备至，自已仍瞒着那天在沈家后山看见的秘籍，越想越觉自已不对，便是师父知道他无意间看了，应不会将他废除武功，逐出师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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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又去后山，准备把秘籍取出来给沈雁秋。木屋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里面都是厚厚的灰，谢星河打开暗格，闭着眼将秘籍取出来放入怀中才睁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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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家已是夜深，谢星河从墙边进去，却见一个白影从屋顶身形极快，轻巧的从屋顶飞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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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身形应是一个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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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跟这白影东拐西走，又越过一座屋宇，前边的院了还亮这灯，那是师父的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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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影钻入院了里，谢星河几欲要大喝出声时，便听到沈雁秋的声音：“江停云，你又来这里作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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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江停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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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紧紧盯住关着的门，仔细听里面的言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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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日不肯见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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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冷道：“你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非得晚上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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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难得才能相见，你现在又把我推开，下个月我就要回凉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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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影了离得极远，后边说了什么谢星河没听清，江停云出来时满脸失落，他在门前徘徊一会，又抬头看一眼屋顶便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