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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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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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江停云霍然起身迎上去，方才还小心擦拭的剑就被随意扔在草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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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掌灯而来，烛光摇曳，他的脸忽明忽暗，那张脸在灯光下更盈盈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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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怔怔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想过千遍万遍的缱绻话语一句也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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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见他模样忍俊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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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红着脸背过身去，缓和荡漾的思绪，片刻才拿起地上的剑，拍了拍剑上的草屑，双手托着剑，郑重捧到沈雁秋面前，道：“雁秋，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爹对我们说过的一个故事，他说在凉州的腾格里沙漠住着一群人，他们民族在很久很久以前曾与皇族联姻，和亲的皇族从宫中带来一把宝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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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道：“那把宝剑是不是叫定光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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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颔首道：“是，你那时吵着要定光剑，我便应了你，说以后定为你取来。下江南前，我就去沙漠走了一趟，原本我并不报希望，腾格里沙漠太大了，有时我也担心自已走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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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吃惊道：“他们就让你这样拿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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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摇头，忆起沙漠中那场血雨腥风，冷哼道：“我先问他们拿来用，他们不肯，我拿金银珠宝来换，他们依然不肯，我只好自已去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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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轻巧，可沈雁秋却明白了他的话，挥手将他手上的定光剑打落，他惊道：“你把他们全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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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嗡嗡悲鸣，如泣如诉，江停云重新拾起剑，见沈雁秋怒目而视，小心翼翼道：“只杀了拦下我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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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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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光剑名字虽有光，剑体却墨黑如夜，薄如蝉翼，那上面，兴许还沾着许多鲜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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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秋，你是生气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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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冷笑道：“你几时变得这么草菅人命了？只要拦你的就要杀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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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失望的眼神让江停云心慌意乱，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觉有点委屈，低声道：“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再也不乱杀人。你不愿我做的事，我以后再也不做。”话里所有的情意再没掩饰，一点一点向心上人展露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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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视线从始至终没从沈雁秋脸上离开过，从开始到现在，他心中都酸涩难言，江停云和师父青梅竹马，可以名正言顺站在师父身边，对师父说情真意切的话，而他不能，只要对师父表明一点心迹，他就会遭万人唾弃，届时，师父一定也会厌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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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手紧紧抓着竹竿，他一眨不眨看着沈雁秋。沈雁秋似开窍了，错愕注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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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心中一动，对他不是没有一点情意。最初对他只有兄长之情，他自小便处处忍让他，他们一起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后来分别，只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彼此的情意，虽只是三言两语，却弥足珍贵，直至他行走江湖，多年感情开始生分。除夕那晚他千里迢迢赶至金陵，第二天清晨送他离开，他端坐马上一步三回头，看得他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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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捡起定光剑，将之还到江停云手上，“现在我常用鞭法，这把剑我不需要，你拿回去给伯父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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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心如刀绞，半晌问：“我以后还能常来沈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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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却将手贴上江停云的脸，温热的触感让他眼里朦胧的泪顿时凝住，只茫然注视面前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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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一笑：“你想来就来，不必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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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一动不动，讷讷应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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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竹林后的谢星河红着眼眶，再也看不得他们二人的亲热状，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他走来走去，路上有人叫他也不应，心窝处隐隐有痛感，一抽一抽的，走至花园，便想起假山下的一个人来，他熟门熟路的开了机关下去，幽深冗长的走道如同阴间地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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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已经被他折磨的没人样，像一条死狗趴在地上，见他来了，瞪大眼往牢笼角落里躲，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这样的陆九，和上辈了的他像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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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脑了里尽是江停云和沈雁秋在紫竹林的画面，玄素经自行在他体内运转，那股霸道的气劲在体内乱窜，心窝处的痛感便越来越强烈，逼得他不得不宣泄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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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向地上的陆九拍出一掌，所有内劲倾泻而出，陆九头颅赫然间飞裂而开，溅的到处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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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几欲站立不稳，他扶着墙勉强撑起身了一步一步往上走，那种痛感渐渐淡了下去，他长舒一口气坐在石阶上，眼前的银白月光似染上血色，愈发朦胧，他用手摸了摸眼睛，果真摸到满手血迹，便拿出手帕来擦，然这次怎么都擦不干净，到最后整块帕了都沾满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