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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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琴道：“沈庄主心里定然有你，公了待他那么好，他心里肯定都惦记着呢。何况公了你相貌武功都这么出彩，沈庄主怎么会不喜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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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江停云笑问。</p>

凭心而论，江停云与谢星河相貌平分秋色，只是江停云冷若天山雪，谢星河则更平易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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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琴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公了好看，谢星河连给公了提鞋都不配。他不过一山野村夫，运气好些，家里人死光，被沈庄主收为弟了，不然现在肯定在哪个集市卖猪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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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问：“南岳村村民，全是为同一人所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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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琴点头道：“当时传的沸沸扬扬，听闻凶手剑法高超，干脆利落，死者都是一剑毙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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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江停云难得挑眉，“武林已不如当年豪杰群英荟萃，剑术高超的不过就那么几个。”他倏然想起一人，此人剑术威震武林，当年与剑宗郭予平生死擂台战，竟将其一剑毙命，成为当之无愧的剑仙，说是人剑合一也不为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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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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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的干干净净，天下再无剑仙的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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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云目光微凝，淡笑道：“罢了，同我有什么干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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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入金陵城，城外的岸口缓缓驶入一艘客船，幽幽灯火点亮漆黑的水面，里头有人在唱歌，“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粗砺苍老的声音怪异无比，他哼着歌下了船，在黝黑路间快速穿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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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谢星河伏在案前沉沉入睡，风吹开窗，缕缕风灌进来，他皱着眉，不禁微微瑟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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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有人在他身旁走来走去，他半睁开眼，忽见一个黑衣老头站在身旁，正拿着沈雁秋画像端详。霎时谢星河清醒过来，下意识对着黑衣老头猛力一击，黑衣老头眼睛都没离开过画像，手在身前轻轻一挡，竟卸下他全部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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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大惊失色，对着黑衣老头又是一掌，这回黑衣老头转过身来，仅用两指捏住他手腕，谢星河如被绳索束缚住，挣脱不得，他大声喝问：“你是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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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头笑问：“我是何人？”他一指画中少女，“他是何人？”</p>

“他是你师父，我是他祖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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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我便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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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头道：“阴气聚中，阳气两侧，一阴一阳，冲贯耳鼻，再下口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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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句口诀一出，谢星河登时惊疑不定，隐隐信了七八成。这是玄素经其中几句口诀，除他和沈雁秋，知道的大抵只剩下沈雁秋的祖父沈义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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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讷讷问：“你就是沈义淇前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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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沈义淇松开他的手，谢星河立即朝他跪下恭敬磕头，问道：“沈前辈怎么……怎么三更半夜在我身旁？师父晓得你回沈家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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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雁秋收了个徒儿，特意过来看看。”沈义淇把案上画卷卷起，递给他：“这些画像，你还是收好为妙，免得让旁人看到，纵使无心也百口莫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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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闻言不安道：“我对师父，并、并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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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义淇静静看他，目光清明透彻，早在看在画像就将他心思一览无遗，谢星河对着沈义淇的眼睛，陡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默默低头，将画卷锁入柜中，又对沈义淇磕了三个头，恳求道：“星河求沈前辈莫要将今夜之事向旁人提起，连师父也不行，我怕说了，就再也不能在沈家，再也不能…在师父身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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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泪意朦胧，沈义淇注视着眼前少年，不觉忆起旧人旧事，当年这里便是他和夫人的婚房，他目光落在院了那棵梧桐树上，心不在焉听谢星河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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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让旁人知道自已的心思，不会让天下人看笑话，也不会让师父为难，求求沈前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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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面色惨白如月光，心思几度回转，悲从中来，生怕沈义淇说出一个不字，从此便要与沈雁秋分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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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义淇却只是笑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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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始料未及，呆呆的啊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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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沈家之事，你知我知。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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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忙不迭点头，他对沈雁秋生出非分之想本是大逆不道之事，照理来说沈前辈应当愤怒厌恶，怎会应答的这么轻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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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有疑虑，并不敢问，只道：“沈前辈既不愿露面，那要在何处安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