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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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下起暴雨，洞外亮如白昼，刹那惊天动地的雷声仿佛劈在头顶，震得石洞似在摇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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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劳累一天睡得很沉，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他耳边炸开，他还未睁开眼，只用力圈紧怀中人。过了片刻，他像是被吓醒一般睁眼将手贴在沈雁秋额上，他的体温烫的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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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焦急在石洞转一圈，这石洞只有碎石，四下空荡荡的，找不到避寒之物，他只好回来搂紧沈雁秋，沈雁秋脸烧的通红，缩在他怀里微微发抖，他便将自已丹田最后一息内力渡去，好让他舒服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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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声如蚊蚋喃念着什么，手时不时颤动一下，似落入梦靥中，谢星河凑近去听，只听他断断续续道:“…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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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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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做了什么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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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搂着他，一边轻轻拍他后背，像在哄小孩似的，语气极尽温柔:“不要怕，徒儿…我陪在你身边。”他语气一转，不敢自称徒儿，生怕沈雁秋醒来会记得今日他们亲密相贴，若是师父心里也有他，那天下人唾之又何妨？可他知道，师父心里有沈家，有江停云，就是没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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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蠢又笨，不会说话，还常常惹师父生气，师父不喜欢他是理所应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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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默默凝视躺在怀里沉睡的人，火光里的俊容微微一笑，眸里是道不尽的苦涩，这一刻的谢星河想，只要能陪在师父身边，他便心满意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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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着沈雁秋，望着无尽长夜里的滂沱大雨，听雨滴答声，只觉这一夜那么漫长，他甚至自私希望再长一些，只要再长一些，怀中的奢望会更真实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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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谢星河尚不知此刻他贪恋的佳期如梦都似水中幻影短暂。当他再去思念苦苦追寻的梦中人，只能孤身茫茫然四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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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渐渐小了，天也差不多亮了。谢星河摸摸衣服，春季潮湿，衣服半干未干，索性就这样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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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林中砍下一节竹了截成小块，采鱼腥草时在林中猎了十多只只兔了，这里的兔了又肥又大，他把兔了剥皮，皮毛清洗一遍后用细细的枝草藤蔓串在一起，做成一床毯了后立即回石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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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蜷缩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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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刚准备把火堆熄灭，阴晴不定的天空骤然下起大雨，他一惊，担心雨水把草药淋湿，急忙举着烫手的竹筒护在怀中，一头冲入雨水里，他跑得太急，竹筒有些倾斜，灼热的药汁洒在他手背上，手背立即红了一片，他低头瞥一眼，并没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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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回石洞时全身湿淋淋的，他把手擦干走到沈雁秋身旁，竹筒里的药汁太烫，他吹凉了倒一点在树叶上递至沈雁秋唇边，就这样一点一点喂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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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用手擦去流到嘴边的药汁，凝视他苍白的脸道:“你一定要快点醒来。坠崖之事都是我的错，你醒来怎样责罚我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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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道:“徒儿，好想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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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谢星河不是没想过坠崖之前的事，但无论他怎么想，他都坚信师父对他那样好，怎么会害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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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全天下最好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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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用水擦净他的身体再为他敷药，替他穿好衣服后便把捣碎的兔肉和水兑一起煮，这样沈雁秋也能咽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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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很久没下厨，上一次下厨应是前世十一二岁时，那时自已煮糊糊就着菜根也能勉强饱腹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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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了一口，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也比饿死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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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师父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