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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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某些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情绪在此刻再也压制不住，终于爆发出来，但韩琛却表现的出离的平静，那是欣然接受自已即将面临死亡这一事实的淡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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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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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会被你灭口，那么在死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让我死的明白一点，可以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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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做什么……？”黑衣人闻言笑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我还期待着你说出‘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绕我一命’这样俗套桥段的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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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缓缓踱步走到韩琛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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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的表情在听到这几句话后变得极为精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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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因错愕而愣神，而后他讶异的瞪大了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般，然后他脸色惨白，激动地语无伦次，嘴唇控制不住的发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颓然的瘫倒在地，眼神迷离，似乎在为自已的失职所产生的恶劣后果而懊恼悔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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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会杀掉韩琛的。”黑衣人笑着直起了身了，将信纸折叠起来，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韩琛那张因为惊慌而有些扭曲的俊朗面庞，心情更是愉悦，“你要替我保守秘密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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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韩琛闻言愣了片刻，而后醒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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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在他耳边低语之事已经把他震惊的无法思考，渐渐重新运转起来的大脑似乎无法理解“放心，我不会杀掉韩琛的”这句话的意思，或者说是不敢相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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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又问了一遍，像是确认：“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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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是不会杀掉韩琛的。”黑衣人笑了笑，唤来了那只青色小鸟，而后为他解释起来，“杀掉韩琛暂时对于我来讲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朝野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韩琛韩郎中韩大人你，若是你突然消失不见，岂不是会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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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并不怕死，早在三百年钱他决定为紫微真人做事，就已经背负上了与这份荣誉感相当的责任，他早做好了随时牺牲就义的准备，可在他听到黑衣人在他耳边低语之事后，他却不想死了，或者说，他不敢去死，他无法接受因为自已的缘故而酿成如此滔天大祸，他不能去死，他要苟活一命，日后才有机会向紫微真人传达消息，将功补过，否则他死不瞑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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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此时连滚带爬的拖动着酸软的身体跪坐在地，尽显谦卑态度，生怕对方反悔般，对黑衣人摇尾乞怜般的行礼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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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将叠好的书信放在青鸟的口中衔着，而后像是没听清一般问道：“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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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咬着牙，强受着这份耻辱，大声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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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黑衣人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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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只觉得自已被黑衣人这么一拽，头脑陡然清醒过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身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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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那张玄色面具几乎贴在了韩琛的脸上，黑衣人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清朗，像是明媚的阳光，可他的话语像是冰冷的寒息扑面而来，“我说的是不杀‘韩琛’，什么时候说过不杀‘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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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放在了玄色面具上，只听吧嗒一声，那是金属扣了弹开的声响，他将面具拿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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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看着黑衣人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突然两只眼睛瞪得宛如铜铃一般，活脱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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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他的面容俊朗，有着两条宛如剑痕般的细眉，一对凤眼……这分明就是韩琛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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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难以置信，他甚至认为自已是不是在照镜了，能让他从这种梦幻的感觉中找到唯一真实感的就是那张与自已别无二致的脸，此时正在笑着，那愉悦的表情与自已现在面容决然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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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他想明白这一切，他听到了啪啦啦的，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清脆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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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那个“韩琛”嗖的一下了变矮到脱离了他的视线，就像是钻到了地底下一般，他本能的向下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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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具身穿绯色官袍的无头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颈腔处喷薄而出的鲜血像是盛放的烟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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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才断裂的，竟是自已的脊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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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住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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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无比愉悦，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以至于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根，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的高歌，他提着韩琛的头颅，挥洒着鲜红的腥臭的血液，翩翩起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