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你是去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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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一动不动, 剩下那只胳膊和飘荡的袖筒垂在身侧。</p>

“你还在等什么，好孩子，来, 说出你的选择。”水泽仙女柔软轻盈的像雾一样的身躯从湖中滑来，萦绕在克拉拉周围。</p>

克拉拉缓缓地抬起头, 掀开低垂的眼睑，盯着面前的水泽仙女看了一会儿, 然后转过身。</p>

她手里还托着蜷缩成一团的尼禄, 赛门几乎已经失去意识倒在树根下, 雪狼戒备的守在他身前。</p>

身上的背包被克拉拉取下来, 靠近尼禄柔软的尾根亲了亲，再次把它放进包里，牢牢的挂在雪狼的脖颈上。</p>

她还走到神父身边, 蹲下来，用仅有的一只胳膊抱了抱他。</p>

水泽仙女看着克拉拉的举动，“你这是什么意思？”</p>

克拉拉站起身大声念了句咒语, 扭头朝反方向的断崖走, 脚下冒出幽蓝色的魔法，是传送阵。</p>

“不选了，我谁也不选。”</p>

她轻声道。</p>

“再见。”</p>

水泽仙女的嘴角抽搐的厉害, 震惊和愤怒两种情绪让她面容逐渐扭曲狰狞。</p>

克拉拉背后朝向她，没看见水泽仙女越来越上扬的嘴角, 最后撕裂般张开嘴，亮出了尖利的獠牙，身体像弩剑般猛地朝克拉拉冲去。</p>

隐匿的笑意从克拉拉脸上一闪而过。</p>

克拉拉单手按压在地面的魔法阵上，大声喊出咒语, 幽蓝色的闪电滋滋滋剧烈弹响。</p>

在水泽仙女迅速冲向克拉拉脆弱纤细的脖颈的一瞬间，克拉拉敏捷的跳到法阵外，眯着一只眼，十/字/弩精确瞄准水泽仙女的腹部。</p>

魔法阵霎时间将水泽仙女困入其中，她长着大嘴，朝克拉拉发出尖锐咆哮，试图再次发动攻击。</p>

克拉拉忍/着嘴里浓郁的腥味，握住十/字/弩的指尖发出雷电与火焰交织的蓝光，携着鹰爪强有力的冲击力，鹰爪发出嘶鸣呼啸着破空而去，狠狠钉入水泽仙女腹部中枢。</p>

水泽仙女放声尖嚎，无数的闪电来回弹击她的身体，她被锁在法阵中，一时间无法脱困。</p>

她满怀恨意怒视这克拉拉，尖叫无比凄厉，“我要诅咒你，诅咒你，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最想要的，你永远会被神明驱逐，扼杀，最后腐烂！”</p>

鹰爪瞬间抽出，勾出水泽仙女肚子里的魔法石，轻易的落在克拉拉的手里。</p>

这一番缠斗让克拉拉几乎崩溃的半跪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但喉咙里仍然发出沙哑的爽快的笑声，“我讨厌做天竺葵一样的选择，面临抉择的时候永远把希望压在最后一片花瓣上。”</p>

“但你不偏不巧刚好踩在我讨厌的花瓣上，那么请安静的呆着里面一小会儿吧。”</p>

雷电再次击打水泽仙女，她像被剪掉翅膀的蝴蝶，只剩蠕动的躯体爬在地面上，发不出任何声音。</p>

手掌心源源不断的汲取魔法石里的精纯的魔力，但立刻克拉拉被强劲的上古力量冲击的口吐鲜血，眼冒金星，面对庞大厚重的魔力，克拉拉此时的身体更像一只漏斗，魔力所过之处，全是千疮百孔。</p>

“法瑟！”</p>

巨狼接收到指令，立刻跃起衔住克拉拉抛过去的魔法石，吞进肚子，又把昏厥的赛门驮在背上，几乎是同步的动作，它和克拉拉一起跳进了人鱼之镜湖。</p>

人鱼之镜的湖底盛开着一朵无比巨大且透明的金蔷薇，无限鱼尾鳞堆砌成的透明花瓣，成千上万层花瓣层层叠叠闪动着金箔纹路，摇曳在幽暗的湖水里，与其说是像波利瓦描述的像金蔷薇，倒是更像一只漂浮在湖底的庞大的幽灵，金色的巨水母。</p>

花瓣呈开閤状，克拉拉骑在巨狼背上，扶住赛门的身体，直接落进花蕊里。</p>

他们进入后，花瓣立刻闭合，克拉拉发现花蕊里被两层类似植物的薄膜隔成三个空间，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刚好是在最中间的位置。</p>

左右两边是两层不透明薄膜，用手轻轻贴在上面，薄膜立刻会把人吸到另外一个空间镜像。</p>

波利瓦告诉克拉拉，在人鱼镜里左边可以看见过去，右边可看见未来。</p>

而正在此时，雪狼脖子下挂着包里发出尼禄唧唧唧地叫声，她刚打开包，它的小脑袋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来四处打量了一圈，吐出分叉的小舌轻舔舔克拉拉的手指。</p>

似乎在人鱼镜里，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能尼禄的身体舒服一些。</p>

“你想先去哪一边？”</p>

克拉拉半蹲下，凑近尼禄，手指点了点它骄傲的头顶，凝视它豆大的小眼睛，莫样实在是有些可怜，但又有些好笑。</p>

尼禄的头转向左边，唧唧唧又叫了几声，紧接着它从包里跳出来，圆鼓鼓的小脑袋垂在克拉拉胸口，拍拍翅膀，尾巴在克拉拉胸脯上敲了敲。</p>

它想去左边，左边是过去之镜。</p>

她不敢把赛门单独留在一处，轻轻拍了拍巨狼的脑袋，它立刻把魔法石吐出来，而克拉拉试图将魔法石离的魔力提纯导入一些进赛门的体内。</p>

她原本以为赛门作为人类的灵魂和身体可能承受不住魔法石里凶悍的魔力。</p>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当魔法石靠近他，他的身体竟然会开始自动吸收它的魔力，并且一丝排斥的反应都没有，只是吸收的速度异常的微弱和缓慢。</p>

这不得不让克拉拉匪夷所思，只有神明或者是魔大公的灵魂和躯体才能毫无芥蒂的吸取上古魔力，难道是因为赛门是布道者？</p>

这些猜想也只是在大脑中一闪而过，克拉拉得抓紧时间，她得在水泽仙女挣脱魔法阵之前赶紧出去。</p>

在薄膜缓缓吞噬他们的身体时，克拉拉想起来单卡拉比的要的东西，他要克拉拉看到镜像里的第一个东西，无论是什么。</p>

克拉拉和尼禄，以及可能会随时醒过来的神父，在看镜像的时候，看到的画面都有所不同。</p>

进去后，四周就如同镜子一样反射着他们身影。</p>

但渐渐的克拉拉听到尼禄发出痛苦的叫声，它浑身紧绷着，死死的盯住镜子，像只游走在绝望边缘弓起脊背的豹子。</p>

她刚要上手摸摸它，就在这时，她眼前普通的镜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p>

在渐渐弥散开的光雾里，克拉拉在过去之镜像里看到的第一个镜像竟然是床底下的一口箱子，是十分老旧但有韵味的古董箱，像是用玫瑰木制成，四个黄铜兽足顶着箱子，侧面还有精致的浮雕。</p>

克拉拉脸色有些发白，这是她的箱子，她一直隐蔽的藏起来的箱子，而里面…</p>

镜像里古董箱盖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p>

是一颗苹果。</p>

是克拉拉曾经从圣殿里带回来的苹果，一颗似乎永远不会腐烂的苹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