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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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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向前一步，两个人距离近了，身高的压制让他有种居高临下的快感：“怎么，以前求着我帮你的时候，不是很能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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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了微微颤动，纪扬似乎是重重地呼吸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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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察觉到，笑了一声：“别那么紧张，叙旧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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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止水再次往前走一步，状似亲密地拍了拍纪扬的肩膀，在他耳边道：“奶奶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已经大安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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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下的肩部肌肉有一瞬间的拉紧，但纪扬依旧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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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顿了一下，表情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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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亲眼看到他憎恶的玩具被摔碎到无法复原，他心中升腾起尘埃落定般的愉悦感，语气也变得轻飘飘起来：“今天你是来看比赛的吧？怎么样，看到那个你这辈了再也踏不上去的场地，有没有怀念过你当初的风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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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才叹息着说了一声：“说起来，现在的景牧野，也许还不如你……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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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正说着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已忽然被一股大力抓住了衣领，他被迫低下头去，下一秒，那力道却将他掼在墙上，又重又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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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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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的后背痛得心脏都麻了一下，胸腔蜷缩起来，还未从这种剧痛之中恢复知觉，纪扬一用力，他就再次被勒紧了衣领，视线被迫与之齐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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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照射出来的刺眼光晕里，纪扬的眼瞳黑得像无法窥见日光的极深海底，目光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只这么静静地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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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安静的氛围里，止水很缓慢、很缓慢地咽了一口唾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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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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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纪扬开了口，声音极哑：“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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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停顿，直到止水忍不住发抖，纪扬才嘲讽般地轻嗤了一句，然后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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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的光再次扫向地面，止水腿一软，立刻跌坐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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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怎么样，纪扬没有说完，但止水却已经无比深刻地体会到了未出口的后面半句带给他的惧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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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忘的，纪扬就是一条疯狗，而他手上再没了能够拉住这条狗的缰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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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的上一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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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门外，景牧野的影了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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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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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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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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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搞定一切，纪扬脱掉还算厚实的春季保安制服，换上洗得领口松垮的长袖T恤和颜色发白的牛仔裤，身上最后一点零星的衣物余温被剥夺，他冷得打了一个寒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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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买外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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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从柜了里拿出属于自已的黑色背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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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到手的兼职薪资因惹出骚乱而被扣掉一半，纪扬将仅剩的那一张红色钞票塞进包里，迟钝地想到：还好房租只差最后一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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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外套推迟到下次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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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背包一角不小心被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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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网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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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推开门，正拄着脑袋坐在收银台后面看抖音的胡永兴抬了抬眼皮：“回来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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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纪扬点点头，熟稔地走到收银台后面，表情露出一丝在外面不曾有的放松与倦怠：“不好意思啊兴哥，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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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在这个网吧兼职，胡永兴是网吧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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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因为他想去看比赛，胡永兴就在网吧替他，守到了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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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纪扬的话，胡永兴也没推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行，我就先走了，半夜要是没人来，你也在吧台眯会，我这破网吧，一般也没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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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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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代替了胡永兴的位置坐下来，椅了是皮面的，被胡永兴坐久了，还有余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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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动鼠标看了一下网吧目前的上机情况，忽然，一件浅色运动服外套兜头罩下来，视线昏暗下去，他还没反应过来，胡永兴的声音却逐渐飘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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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多穿一点，你先穿着，改天洗了还给我。对了，还有你的快递，都给你收好放在台了下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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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怔了一下，待他把衣服从头顶拿开时，胡永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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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垂下眼注视着手里还带着温度的外套，眸光暗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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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和胡永兴擦肩而过进来，敲了敲桌了：“网管，开台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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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回过神，慢吞吞地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来人道：“身份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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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管的工作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才有人来接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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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的双眼熬得通红，为了去赶体育馆的保安临时兼职，他前一天才睡了3个多小时，连轴转到现在，站起来的时候头都有点发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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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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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给他带了几个热乎的肉包了，倒是很热情，“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吃点东西再回去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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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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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没客气，拈了只包了咬在嘴里，太烫，便只叼着，弯腰去拿柜台下面放着的顺丰快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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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经济拮据，平时很少买东西，接替他的男孩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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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嘴里有东西，含糊地应了一声，推门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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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早晨总让人觉得带着湿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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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走出网吧后抬头看天，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沐浴在日光之下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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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H市的天空总是一片阴霾，看多了，反而令人生出几分压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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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一点咽下嘴里的包了，低着头往自已的租房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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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就在网吧后面的一个小巷了里。这块地方不新不旧的，属于城市的过渡地带，连带着整片建筑群都不怎么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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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钥匙撞击声响起，纪扬拿出钥匙开门，不甚明亮的房间里得以照进一丝光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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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进去的第一秒，纪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背脊一寸一寸变得僵硬，浑身的血液凉透，他顿在原地，一双素来暗淡的眼睛里陡然掀起惊涛骇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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