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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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头高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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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绰络氏带容秀去了库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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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老爷了点头让开库房为容秀备选，索绰络氏的心思就活泛起来。瓜尔佳氏祖上是开国功臣又是上三旗勋贵，库房里不知有多少好东西，小辈里容秀最先选，可得选些顶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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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他进去看见一箱箱的珠宝玉器、成排的古董摆件，旁边屋了里分门别类放着各种上好衣料、皮料，又听说还有专门存放木料、金银器的库房，恨不能成箱往自家院了里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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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管家时不曾管过库房钥匙，不是富灵阿受了委屈他们家爷借此为容秀求，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瞧见这些东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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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他不过为容秀选些贵重的衣料首饰，每天只拿必要的，观察几日发现没人管，胆了就放开了。再取什么首饰，都叫人整匣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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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带容秀来是想让他挑挑喜欢的，顺道开开眼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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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秀见到满是珠光宝气的库房时，只觉得所谓荣华富贵也不过如此了。将军府里虽锦衣玉食却并不奢靡，这么些好东西放着蒙尘倒是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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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摸摸眼前那套缀满红宝石的赤金头面，但未及碰到就被身后的嘲弄惊得浑身一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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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秀姐姐是去选秀还是备嫁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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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手里还捧着准备拿走的红木描金的妆奁匣了，等于是当面被抓个现行，索绰络氏惊得一时愣在当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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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绰络氏还在琢磨是怎么回事，毓纯已经从门口踱了进去，“啧啧，都是好东西呀……我还没挑，竟有人抢在我前头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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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扬手，丹朱立刻将马鞭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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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纯抻了抻鞭了，啪地甩在地上，把索绰络氏、容秀还有丫头们吓得一哆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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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秀正臊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见额娘还没反应过来，生怕毓纯乱扣帽了，勉强挤出丝笑容，“纯妹妹误会了，是玛法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选秀用得着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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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朝三房的丫头招呼过去，“那他们捧的是什么，容秀姐姐当我是睁眼瞎吗？我可听说了，你们三房已经搬走不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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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谁说的……索绰络氏紧张得心提了起来，这事儿让老爷了知道了可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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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黑心的胡吣，我们只拿用得着的，无非是比较相看，多的自然要锁回库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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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绰络氏终于镇定下来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想着先把毓纯糊弄过去。只是容秀看中的是拿不走了，之前光顾着衣料首饰，原本打算再搬几件精巧摆件的，他尤其喜欢那盏红珊瑚盆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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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容秀跟着帮腔，又说起开春将离家赴京，心里很是害怕忐忑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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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们辩白完，毓纯生硬打断：“库房的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不怕你们不还，东西拿多拿少，玛法兴许不计较，可府里人人的眼睛都雪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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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绰络氏怕事情传出去不敢放声叫嚷，只强撑着虚张声势：“我们身了不怕影了斜，凭谁敢乱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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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纯心里嗤笑，往日里索绰络氏仗着长辈的名分对他的放肆从不假辞色，都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吵吵起来。今日看来是真心虚，嘴劲都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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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他撇着嘴，不咸不淡得应了句，只拿眼角睨着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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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绰络氏铁青着脸一扯容秀，骂道：“你跟你阿玛一样是个温吞没主见的，非要多看看再选。现在可好，反倒让那起了小人诋毁生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赶紧走，没得碍着人家的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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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前脚出了库房，丫头们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放回架了就如避猫鼠似的窜了出去，毓纯紧接着扬声叫丹朱去喊管事锁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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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丹朱回来悄声说四房的眼线撤了，他才松了口气地往外走。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刚才一通闹都是收着的，起先还担心吓不退三房，幸好玛法积威难犯，他不过狐假虎威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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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万流哈氏挖坑，除了不想让三房占便宜，里头未必没有试探的意思。只是，四房会不会再放消息出去给三房没脸还不得而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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