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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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完美的舞台。</p>

灯光与曾经排练过的不同，伴奏是由摇滚乐制作，在上台前宗近也只能做到简单的开嗓。</p>

服装是先前的，稍微做了些临时的改动。</p>

这里是剧场，没有MV板，没有需要照顾的摄像头，有的是台下或远或近的观众。</p>

动作需要改，舞步需要改，表演力度需要改。</p>

宗近站在舞台中央，自从答应了上台他就考虑了很多，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向来不会有想象的那样轻松。</p>

在灯光亮起之前，在前奏响起之前，他呼吸平稳，闭目过着一切该注意的事项，然后将它们在脑海中定格。</p>

“嗒。”</p>

“嗒嗒嗒……”</p>

灯光按顺序打下，本来还有些喧闹的场下瞬间安静了。</p>

更改的节目没有通知，他自然会受到质疑。</p>

宗近对此心知肚明，却还是接下了。</p>

对他来说，只要是舞台，就不能搞砸。</p>

前奏，前序，伴音。</p>

台下渐渐骚动了起来。</p>

“暗藏于你心中那份缠绕的不安——”自他开口后，能听到观众的声音。</p>

“喂，他是不是前天的？！”</p>

“真的？是真的吗？”</p>

有人期待，有人好奇。</p>

议论没法影响宗近，分明是做给观众的展示，他却有着充足的信心维持住自身，丝毫不受到影响。</p>

而他好好表演的原因也不止是因为自己。</p>

宗近的视线在台下略过，看到那高举的荧光棒跟微微被照亮的人时，勾起了嘴角。</p>

“那股不明真相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p>

歌声跟鼓乐回荡在这间剧场室，观众们也被调动起了热情，氛围渐渐地好了起来。</p>

室内舞台最上方的横梁。</p>

果戈里眼里倒映着那道身影，他单眼被扑克牌遮着，居高临下的欣赏着演唱，耳边的通讯器开着机，歌声顺着新号传到了通讯的另一侧。</p>

没过多久，耳机里穿出声音来。</p>

[你觉得怎么样？]</p>

下面的人身上充满了自信耀眼，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但是，就像被关在笼子里吟唱的夜莺。</p>

“一般般~”</p>

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p>

“阿陀，你确定他跟我们一样？”</p>

那被枷锁却不自知的模样，看着就让他不快。</p>

耳麦里的声音没有正面回答。</p>

[他在迷茫着，对自己的存在不确信，外表的特质全部都是假象，宛如一张白纸一样可以任意涂色。]</p>

[最后……他的异能力非常好用。]</p>

电流模糊了笑意。</p>

“是吗？既然阿陀这么说……”果戈里浅浅的露出一个笑来。</p>

阿陀是不会错的。</p>

下面的音乐进展到高潮，台上的人身影开始若隐若现，观众似乎都没发现这样的异常。</p>

宗近瞳孔一缩，歌声戛然而止。</p>

对危机的预知让他向后一跃，前方的地面凭空消失了表层。</p>

高处木质的地板表层从白色的斗篷中跌落，砸在地上裂成两半。</p>

人群意识到危险而骚动。</p>

“咦，躲开了？不好意思，打断了你的演出。”对方语气轻快，道歉似乎很诚恳，如果不是刚刚发动了异能力的话。</p>

宗近仰头，跟那双金眸对视上，身上就传来危险的预警。</p>

他知道这个人。</p>

除了已经有些模糊的关于漫画的记忆，那个成型的世界记忆也有少许关于他的情报。</p>

果戈里，异能空间类，可以将他的斗篷与30米范围内的某处连接起来。</p>

打不打得过？没试过。</p>

敌人过于强大，他难得的没有限制异能力的使用，当然也没开污浊，自重力由他身上浮现，在这动用异能的瞬间，宗近觉得被什么存在当头一棒，感受到了猛烈的排斥。</p>

[……就像]</p>

[世界突然睁开了眼睛，将视线投往此处]</p>

[祂终于发现了规则外的偷渡者]</p>

国木田独步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去前面支援，却被江户川乱步拉住了。</p>

看着还像少年的男人睁开双眼，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神情：“没关系，去疏散民众吧。”</p>

台上的青年躲过一次却躲不过第二次，他勉强睁开一只眼，手下意识握住怀中的手机，在被果戈里抓到发动传送的同时，宛如抓不住的雾气幻影，原地消失了。</p>

等到骚乱平复，无人伤亡，只消失了本不该存在的人。</p>

……</p>

“再见。”</p>

不知是谁，小声的念了句谁也听不见的道别。</p>

o</p>

重力蔓延在身边，周边是变换的色彩，世界犹如弹珠悬浮在空中。</p>

宗近睁开眼，银白的眼瞳中尽是迷茫。</p>

回首望去，找不到刚刚将他排出的世界，而自然，他也找不到他“家”所在的世界。</p>

周边安静到让人怀疑听觉消失。</p>

宗近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动弹，从怀中取出保护好的手机，手指轻柔的收紧，就好像握住了最珍贵的宝物。</p>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但他却有从心底承认的家。</p>

他闭上眼，赭色的发逐渐褪色变为银白，参差不齐的随意披在身上，长度及背。</p>

被迫离开自己世界的理由是被人们的愿望影响。</p>

他在一定程度的愿力下获得了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又在这个世界被有人物权重，也就是被世界偏爱的人们所相信，获得的异能力也随之变异。</p>

宗近因为自身的特殊，在只身降落世界是不会被排挤。他不属于任何世界，却也可以属于任何世界，所以一开始到达并不会被驱赶。</p>

离开世界的方法是动用全部的能力，让世界认知到体制内出现了bug。</p>

人是见不到另一个自己的。</p>

同一个世界自然也不能存在同位体。</p>

宗近双手交握着手机，神情是平静的，微微低下头，将额头抵在手上，银发随着动作垂落。</p>

这是像祈祷一样的动作。</p>

他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却知道自己不能停歇不前。</p>

如果真的停留在原地，他永远也回不了家。</p>

只有向前看，只有不管不顾的向前走，也许总有一天。</p>

……</p>

每一步，就是一个世界。</p>

也就是说，他每到一个新的世界，都需要人们的认可，他需要伪装……需要cos成世界原有的人，再制造出差别，才能离开。</p>

而只有离开了，他才能再次前行。</p>

这或许是……很漫长很漫长的旅途。</p>

宗近一身都是白色的，眉毛，长睫，肌肤，他身上反射着照过来的光，奇异跟这个随时都在变化色彩的环境融为一体。</p>

他站直，其实在这里，并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他身上的重力，完全来源于中原中也的异能力。</p>

他向前走了一步。</p>

千空哥，白夜父亲……请不要忘记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