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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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可以。”</p>

伏黑惠站在走道的边缘, 方才他所在的楼梯口混乱不堪，零散的男女从眼前慌张跑过，由于人不多, 疏散的倒也挺快。</p>

真就没有一个人质疑火灾？</p>

别说火了，这连烟味都闻不到。</p>

宗近悟闭着眼用着他新练就的盲人走路, 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这附近, 他嘴角勾着笑, 脚步轻快走到伏黑惠的身边。</p>

“当然啦。”</p>

他将手肘向后整个人搭靠在窗台上，头微仰侧过“看”向伏黑惠, 有点点阳光穿过破烂的遮阳棚落在他脸上。</p>

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没有谁想上班的嘛~”</p>

就算是假的, 只要大家集体翘班，又有理由, 错的只会是传谣言的那个人。</p>

这不机会正好。</p>

日本大部分公司都是终身企业制，正常情况不能辞职。</p>

不管公司是衰败还是繁荣都必须按照合约为企业工作，除非公司破产。</p>

而在这栋写字楼里工作的, 恐怕早已厌烦这份工作，只要路过他们工作的地点，稍微扫一眼办公室里拥有的氛围，就能很轻易感受出。</p>

他们大多数人的情绪都是麻木的。</p>

事实上, 从恶劣的环境上看，他们讨厌这份工作也不是不能理解的。</p>

让他在这种环境工作, 他也不干啊～</p>

伏黑惠没有看到他们办公的时候，对此感触不是很深, 但对于宗近悟这句话，他沉默下来，因为很难反驳。</p>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离开的时候, 与其说是避难……</p>

他们脸上的表情完美应和了宗近悟所说的话。</p>

伏黑惠只需要微微偏头就能看见楼下跑出公司的那些人，他们没有嚎叫失火，甚至没有回头看，基本不带停顿的走了。</p>

伏黑惠：……</p>

不过就算这样，只疏散一栋楼的人对即将诞生强大咒灵的地方是不够的。</p>

总不能让他跟宗近悟分头去附近的楼一栋栋大喊失火。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不存在实施的可能性。</p>

果然还是需要上报。</p>

这可会是格外强大的咒灵，不能拿他人的生命开玩笑。</p>

这么想着，伏黑惠伸手拿出手机。</p>

宗近悟说完那句话就在调试着刚想出来的术式。</p>

在范围内没有低于一定咒力含量（四级诅咒程度）的一定体积（0.019立方米）以上生物时，展开隔绝内外咒力的特殊性［帐］，附带微弱的帐外清除咒力的功能，附带隐蔽隐藏，诱导暗示功能。</p>

而包裹住的范围，只有方圆二十米。刚好将整个写字楼的上半部分圈齐。</p>

也就是超小型［账］。</p>

隔绝了咒力加上隐蔽性，让结界将两边分隔开来，一时之间连信号也隔绝屏蔽了。</p>

宗近睁开眼，打算直接去到咒胎附近。可在此之前就看到身边伏黑惠面对手中手机亮着的屏幕，整个人面无表情。</p>

伏黑惠的表情波动不大，但也不代表没有表情。</p>

所以少年这会脸色实际上有些不太好看，感受到宗近悟起身的动静，抬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p>

宗近悟头顶飘出无辜小问号。</p>

……怎么了～？</p>

伏黑惠熄灭屏幕把手机放了起来，刚才过于无语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p>

咒力越来越浓烈，感受到接近上一次曾承受过的压迫感，他瞳孔微细，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因警惕而紧绷起来。</p>

在哪里？</p>

“在楼上哦。”宗近悟指了指上方。</p>

所以他才选了这一层喊话，而不是在上一层喊。除了这层喊话接受范围大一点以外，还有最好不要惊动咒灵的因素。</p>

不然……</p>

咒灵会在被威胁下加快成长导致还没离去的人员伤亡是小，他更怕他忍不住把那可大坨又肮脏的诅咒给清除了。</p>

幸好他没有洁癖。</p>

这回他没有让伏黑惠不用紧张，面对双特咒灵，还是警惕些好。</p>

考虑到伏黑惠或许会对浓郁的咒力感到不适，宗近悟琢磨着，单独在伏黑惠的身上套了个结界术，保护用。</p>

写字楼里除了两位咒术师外空无一人。</p>

最高层的楼道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响声在走廊里回荡。</p>

一道脚步轻快到不太正经，另一道一步步脚踏实地，落地时间间隔都差不多，格外沉稳。</p>

中央最大办公室内，诅咒已经快要浓厚到普通人也能看见的程度了。紫色的咒力由于浓缩精纯的关系，颜色越来越深，此时已经接近黑紫。</p>

咒胎存在其中，但若是不靠近，没有亲眼见到这幅场景，光凭五十到两百米外所感受的咒力，是相当难以相信这里孕育着咒灵。</p>

如果不是它天生带着的能力，那就是有诅咒师或是咒灵人为的。</p>

关于这个，宗近悟只需要看一眼。</p>

主能力跟扭曲感知相关，所以就连他都对这个咒灵有所误判。</p>

距离对方的诞生……就是现在。</p>

“——”</p>

诅咒聚拢收缩，耳边能听见宛如心脏跳动的沉重鼓动。</p>

本来就光线有限的办公室更加暗沉。</p>

“……吵死了，全部杀掉就行了吧。”从听不清的模糊话语，逐渐变得清晰，话语逻辑明确，吐字也不再含糊。</p>

人形的咒灵刚诞生就是成人的大小。</p>

它有一半的身子像正常人，有着正常的五官与人类的肌肤头发。它的身子从中间割裂，另一半像是被剥了皮的肌肉，红的仿佛能够往下滴血，看着分外惊悚。</p>

只有一边完好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两名咒术师。</p>

咒灵舔舔嘴唇，露出见到猎物，要将对方撕咬吞噬下去，愉悦又残忍的笑，唇角几乎要拉到耳根。</p>

-</p>

正午，宠物医院外。</p>

五条悟站在医院的门外望着上面的牌匾。</p>

几小时前照顾两只猫崽的小护士，正倒完垃圾往回走。</p>

看到这瞩目的身高与白发，就算服装打扮跟先前不一样，第一反应也是人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换了衣服。</p>

“那个……五条先生？”</p>

毕竟男人不管是身高，还是俊朗的面容，还是那双能夺人心魄的眼睛，更或是那吸引人眼球带着点痞气又大方自若的气质，这些综合在一块，世间有两个的可能性也太小了。</p>

别说作为女性的小护士，就连男医生都没有躲过。在送走两个看着还是高中生的少年，医生沉默几秒缓缓朝她问了一句。</p>

——“你说他还会来看猫吗？”</p>

小护士哭笑不得的拿到了仰慕医生的联系方式，并获得一个任务：如果见到了人就通知他。</p>

所以就算只是时隔一小时又见到了五条悟，小护士也完全不觉得奇怪。</p>

甚至还帮他补全了理由。</p>

比如说早上衣服脏了，所以换了一双衣服，比如说眼睛本来就有伤，所以遮了起来。</p>

哎呀，这样对方的同伴不在，五条先生走路岂不是很困难？</p>

在她看来，宗近悟是非常爱猫的人。</p>

愿意为自己不养的猫花钱的人本来就少见，而这位五条悟先生一次性花了那么多，想必很喜欢猫咪，既然如此，过去一个小时不放心的回来看，也不会很奇怪。</p>

这种客人她也是见过的。</p>

通常在确定宠物医院能够好好照顾之后，就会逐渐减少前来的次数，最后就不会来了。</p>

想到这，她思维企图歪掉又被她强行掰正。</p>

不不不不，用马虎的手段来延长客人来店的事绝对不能干！</p>

她怀着怜惜心疼跟遇到同好的喜爱，语气比早上还有温柔了两三度，态度超好的问：“五条先生是回来看猫的吗？这边请。”</p>

小护士推开门掌心向上示意一下。</p>

“？”留意到小护士情绪的五条悟微怔后唇角勾起浅笑，如善从流的顺应要求进去了。</p>

刚好，就让他看看那个小家伙在宠物医院里做了什么。</p>

宠物医院不算很大，但很干净。</p>

走进来是小小的走廊，前台边缘就是独立的诊室，小护士路过第二间的时候探头进去：“医生，五条先生来了。”</p>

用着一脸我很正经很沉稳心如止水的模样，热情的带五条悟去看今天早上送来的两只猫。</p>

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小猫想有什么变化都难。</p>

两只秃毛的猫崽一上一下交叠在一起睡得香甜，一白一黑，还挺和谐。</p>

五条悟站在床笼前若有所思。</p>

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在心里还是有点b数的。</p>

听着医生跟护士在自己耳边夸赞他很有爱心，两只猫猫很有福气能遇到他。但五条悟知道，遇到这种事，他大多还是看心情的。</p>

如果想了，那就捞。</p>

如果不想，他可以走的头都不回。</p>

这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是非善恶模糊的状态，是他高中时期，不管是老师还是了解他的朋友都相当操心的一个问题。</p>

心情啊，还真是微妙。</p>

来这么一出，是因为身边的惠吧？</p>

五条悟还真有些意外，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那他们关系还不错。</p>

“它们过得还好我就放心了，那就拜托你们继续照顾了。”五条悟在身边的叽喳声中开口。</p>

实话实说相当敷衍，却没人看得出来。</p>

“不会，一点都不麻烦。”医生开口，小护士在身边连连点头。</p>

五条悟正要说些什么道别，突然唇角按下抿起，不到半秒他恢复之前的作风，跟两位打完招呼离开宠物医院，神情才彻底严肃下来，拉开了一边的眼罩。</p>

他直面有着数栋高楼的方向。</p>

[帐]。</p>

不，应该说是完全没有见过的，新型的结界术。</p>

它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悬空一样的罩在写字楼的上半部分。</p>

他能从中见到帐的基本框架，还能见到咒术高专的结界结构，结界术的构成并不困难，正是五条悟能够轻易理解的程度。</p>

就算不凭这个，他也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p>

那上面流转的是他的咒力，跟他同根同源的力量。</p>

竟然能让宗近悟都放出这样的帐。</p>

本来以为惠是因为总瘫着张脸而引起了宗近悟的兴趣，从而把人拐出来欺负，现在看来，他们总不会遇到危险……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