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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陆笙给他介绍家里司机、保安之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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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瞧不起工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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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的确不符合他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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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媒婆介绍的，还能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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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介绍的，会令他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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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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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无法结束暗恋已经够可耻，在对方眼里，他还只能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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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绝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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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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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微信盯许久回复框，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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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就见一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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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普通朋友介绍的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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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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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个渠道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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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尹舟舟并没有太用心打扮，只是把总是扎马尾的头发放下，穿了件流行的波西米亚风纱裙，白坡跟凉鞋——主要为了凉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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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想到陆笙也会在，还有他女朋友——应该是女朋友，或者说喜欢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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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袁距，复旦研究生毕业，现在招商银行上班。”陆笙如此介绍男方，“二十七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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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个戴黑框眼镜、样貌周正的年轻小伙，还穿了西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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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舟舟一度怀疑陆笙并没有把自已的信息说给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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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才来参加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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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表妹，李梨。”陆笙再介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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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坐在袁距右侧，但跟陆笙很接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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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尹舟舟……”尹舟舟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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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陆笙给他介绍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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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概率可能就是介绍一个普通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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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给他介绍了条件中上的，袁距是陆笙大学同学，父母都是公务员，父亲还有点职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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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本地中医院毕业的，父亲以前开诊所，现在不开了，在家修养。母亲是会计。我现在做医药方面的文职。”尹舟舟也介绍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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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紧张。”袁距笑笑，“就当认识个朋友。要不要喝点什么饮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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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距招了服务员过来，先每个人上了杯果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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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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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说：“我们去那边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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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跟着他起身，他穿白衬衫米短裙，架着腿坐下，会撩一下长发，笑起来很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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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舟舟假装视线正常滑过地端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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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想起来，自已认识李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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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上午的碰面，还因为李梨曾跟他一起在肿瘤医院，是当时医生手底下带的实习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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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到这里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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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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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舟舟和袁距像模像样地聊了一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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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轻易发表观点，主要听他说什么，且对护士生活格外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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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医院的护士，跟普通医院一样吗，是不是也很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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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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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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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舟舟怔了怔，而后摇头：“也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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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医院是不是全是肿瘤病人，抱歉，我这个问题可能很蠢。”袁距端着果汁杯，笑意温和，“脑瘤是不是很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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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都可怕，都很痛苦的。”尹舟舟喝了口西瓜汁，“肿瘤医院大多是肿瘤患者，但不全是。也有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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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接触过脑肿瘤患者？之前有朋友得过，搞得我都快有心理阴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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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肿瘤有很多，要看具体哪种。”毕竟有当护士经验，尹舟舟回答得很耐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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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擅长的领域，反而令他放松且自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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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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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袁距的，他说了句“抱歉”，接起来：“妈，嗯，我出见朋友。之后马上就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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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舟舟低头啜着果汁，心想他并没有跟妈妈说出来相亲，是不是瞒着家里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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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似乎在看他，陆笙方位，等尹舟舟视线挪过去，他却自然而然地垂下视线，跟前面人谈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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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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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错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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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尹舟舟想要回去，倒也不是对袁距不满意，就是还有两个人坐在旁边，有点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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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距主动跟他加上微信，送他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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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尹舟舟纠结半晌要不要给他转账一半的饭钱——出来时，他已经提前付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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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相亲，不太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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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思考片刻，还是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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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袁距回了两个字：“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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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又回复：“晚安。”</p>
综合条件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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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自已能不能看上他，而是他能不能看上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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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陆笙给他介绍这么好一个对象，令他受宠若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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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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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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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距回程半途，接到陆笙电话：“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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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家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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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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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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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点像。但也不确定。”前方红灯，袁距踩刹车缓缓减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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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成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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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成吧。说实话，我拿不准。当年我也没见过正脸，就听过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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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只是需要你做一个辅助判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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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袁距迟疑，“那个人……你就当是我表妹不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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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就不会叫你出来跟他相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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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直接问？我觉得他不像那种会撒谎的类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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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的表妹会撒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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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距沉默几秒：“我听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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