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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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忘生意做得广，送礼的人自然多。</p>

像红包银行卡购物卡这种，他当然是一律不收能退则退。</p>

但总有人会送完礼就跑，甚至名儿都不留一个。</p>

四家书店连带网店里的客服运营养活了不少人，逢年过节很多伙计也有心送礼。</p>

偏偏这个时代很多人喜欢用活的礼物表达诚意。</p>

——这么鲜！这么活！姜老板你看出来我们有多喜欢你了吧！节日快乐！</p>

往常真收到一笼公鸡几只草鸭这种，姜忘一般拜托助理拎去附近菜市场帮忙杀好剁好，然后就近找个饭馆给点加工费吃个爽。</p>

他跟杜文娟学了两天做菜也是有点飘了，冷不丁道：“咱们两做饭吧。”</p>

季临秋在留神看路况，方向盘一转侧眸看他。</p>

“在家？”</p>

“我会烧鱼，在慈州学的。”姜忘吩咐彭星望替他再发个短信问鲶鱼怎么烧，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走，我们去菜市场。”</p>

季临秋似笑非笑：“……确定？”</p>

“确定。”姜忘坦坦荡荡：“四点就开始烧，烧毁了咱们锅一扔出去吃。”</p>

杜文娟回短信很快，不仅把流程全部发了一遍，还写清楚需要买哪些配菜，鱼要先煎后炖，要么放开水要么放啤酒。</p>

他们仨搬家到鹤华高苑以后都没有开火做过一回饭，电器厨具买全其实家里一袋米都没有，全部得现场买。</p>

姜忘还觉得做炖鱼不够，又买了点韭黄想炒个蛋，再打个菠菜汤。</p>

回家以后行李衣服简单收拾下，季临秋领着他去看鱼。</p>

长胡子鲶鱼半米多长，在滴着水的浴缸里游得贼特么欢快。</p>

姜忘笑容凝固了。</p>

“这么……长一条吗。”</p>

“是的。”季临秋笑眯眯道：“做饭的前提是杀鱼。”</p>

姜忘把袖子撸高，双手往水里猛地一探，把鱼抄起来。</p>

鲶鱼哪受得了这种委屈，长尾巴反弓再猛地一拍，涮他一脸水。</p>

“嘶！”</p>

季临秋在旁边直乐：“好，咱两现在扯平了。”</p>

“上回又不是我钓的鱼抽你！”姜忘拿手背一抹脸，气急败坏：“走了，去菜市场找人杀！给它鳞都剐干净，今天就吃它！”</p>

闻言间鲶鱼已经蹦回浴缸里，大有与浴缸缠绵百年的架势。</p>

季临秋也不帮他擦发梢，坐在浴缸边缘一副笑模样：“你赞美我一句，我就替你杀。”</p>

姜忘眨眼：“你会这个？”</p>

“嗯，跟你们去乡下的时候陪彭爷爷料理过几回，挺熟。”季临秋不紧不慢道：“夸什么都行，夸够五十字，不许重复。”</p>

姜忘感觉男人的尊严受到挑战，一撸袖子又去抄鱼，高高举起，又被涮一脸水。</p>

季临秋抬眸道：“摔，用力。”</p>

男人闻声猛地一掼，鲶鱼被摔晕过去，暂时失去反抗能力。</p>

“走，去厨房，我玉树临风能歌善舞贤惠大方风情万种的季老师。”</p>

季临秋俯身两指一探便卡住鱼鳃，随他去了厨房。</p>

“嘁，都夸得什么。”</p>

“砰！”</p>

先斩鱼头。</p>

“哗——”</p>

刀尖刺透鱼皮自脊背穿入，沿骨线横切。</p>

偌大鲶鱼被去腮除脏分骨斩肉，比先前开车还要行云流水。</p>

季临秋用刀很熟，以至于只有指尖沾了些血，看着斯文又有一丝邪气。</p>

刀尖又转半圈钉在案板，他笑起来。</p>

“还差三十四个字，继续夸。”</p>

姜忘目光自他墨玉般的眼眸往下落，掠过挺直鼻梁自下颌弧线，最后落在喉结上。</p>

他忽然意识到，季临秋是个很迷人的男人。</p>

成熟从容，调笑时还有些坏。</p>

是他的同性，而不是可以随意爱慕亲近的异性。</p>

姜忘内心为这个念头感到异样，又滋生出几分毫不相干的占有和侵略欲。</p>

他每一次看见季临秋展现血性时，都会喉头发干，像是被勾引了一样。</p>

“不夸了。”男人深呼吸一秒，目光收回来，半笑不笑道：“怎么屋子里有点热，开个风扇吧。”</p>

“等一下，”季临秋笑起来：“姜哥，你刚才在看我哪儿呢？”</p>

姜忘眼睛一眨。</p>

“看你喉咙沾了点血。”</p>

他往前走一步，微烫指腹抵在他的喉结上，横着一抹。</p>

声音内敛，像藏着秘密。</p>

“好了，不用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