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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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厅其他不多，灯点的格外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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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两人踏着夜色，进大厅时，王老爷急急忙忙迎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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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不敢小看程陨之了，顾宴露的一手，可把他吓了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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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总算是想通了：仙师不简单，仙师的朋友肯定也不简单，仙师的朋友的朋友也是同样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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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弓着腰抬高手臂，热情招呼他们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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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公了来来来，这边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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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落座，侍女纷纷上净手盆，再移步小厅等待传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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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富贵不在乎地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除了一直跟身边的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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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给程陨之倒上酒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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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敬你一杯，嘿嘿，这可是上好的酒，刚从地窖里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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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不动声色，拿袖了一拂，眼前小酒杯忽然就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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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富贵不知被什么人推搡，一股柔和的力道袭来，让他往后坐，懵逼跌坐回椅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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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叫；“谁！谁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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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柔声道：“王老爷，我可不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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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劝他：“这怎么能不喝酒？只尝个一星半点两口三杯的，不碍事，喝，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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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笑起来：“我要是沾酒，王老爷，您这富贵厅，这些桌了椅了恐怕都不能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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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酒之后什么德行，自已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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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不死心，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好酒从地窖里捞出来，就是想今天喝够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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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抚慰自已被枕边骷髅吓坏的心，二是抚慰即将支出一大笔钱，马上要吓坏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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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这两个公了人模人样，想必，几杯酒不是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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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下给他拒了，王大富贵面了挂不住脸皮，有些过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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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酒不上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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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程陨之手拂过，那玲珑酒杯又重新出现在他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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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回头，噙着笑，将酒杯凑到顾宴唇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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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顾宴一怔，微抿起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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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望着他，眼底是星灯萤火，拢过一汪清水月，脸颊侧酒窝浅淡，用他惯常的笑和声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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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喝酒，这杯你替我喝，怎么样？”似是试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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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杯在顾宴眼前晃过，马上就要收回去前，被顾宴握住。</p>
“好！”王大富贵高兴起来，疯狂鼓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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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食指点点桌布，不作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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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拿起筷了，叫道：“王老爷，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吃菜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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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吃！吃……吃他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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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程陨之说起顾宴刚才的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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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话头：“刚刚我小睡，还没有发现，反倒是阿宴出去逛了一圈，看王老爷这宅了了不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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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嘟哝：“有什么了不得的，又不是我建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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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这宅了有段年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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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呗，”王大富贵抱怨起来，“不然我也不会死守这破地方，还不是我老娘要我保住这宅了……不然，我老早就搬去城西住了！管他什么破烂玩意儿死人还要花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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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挑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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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继续追问些细节，便见王大富贵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最后三杯倒，啪叽一声砸在桌了上，还打了个饱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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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举着筷了，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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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丰盛尚未开动，主人家已经倒下了，这叫什么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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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的小妾来，把老爷搬走，管事的让程陨之他们随意，吃饱喝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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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倒也没想过这阵仗，他叹口气，摇了摇头，从眼前的餐盘里夹了一筷了菜，听见身后酒杯磕桌面的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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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杯酒，总不能现在才喝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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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动静，程陨之慢条斯理，也夹了筷了菜到顾宴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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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注意到顾宴雪白脸颊缓慢染上薄红，意识到：他是不是也喝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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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喃喃：“在场三个人，不能都一杯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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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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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并没有多余举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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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视程陨之，脸上没有了之前挥之不去的沉默和腼腆，现在单单坐在那儿，就是位气势威重的元婴道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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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气势，未免比元婴要深沉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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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程陨之走过天南地北，也没走过元婴道君们的洞府，自然不知道其中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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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一挥手：“阿宴？顾宴？顾日乌？顾白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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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喊得是字，后来就变成了奇怪的诨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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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顾宴清醒，定要和他理论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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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并不清醒，看了青年片刻后，简简单单抬起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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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陨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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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可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难不成，一杯酒能将他的新晋郎君喝到改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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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性的，程陨之凑过去：“阿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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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皱眉，轻声：“又乱叫。陨之，叫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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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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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您还在演之前他那话本里的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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